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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段玉似的脖子贴在一起,他们把致命的弱点交付彼此,将脆弱都坦诚。
像是一对,交颈鸳鸯。
应常怀站在门口,沉默着生出一丝酸意。
宣止盈从没在他面前这样哭过。
而那个人,只用了四个字。
陆莺一心想离他们远些,以免受到战火波及,却不曾注意到自己回房的方向和应常怀出门的是一条路。
她顶着压力低头快走。
“陆莺。”
祈祷没有生效,老天是个聋子。
她认命停下来,小心地问:“应大人?”
应常怀停在廊下,没有什么情绪地问:“你们姑娘家会很喜欢自己的未婚夫么?”
“我是不会的。”
回答干脆利落。
“那阿盈为什么哭成这样?”
陆莺微妙地顿住了。
因为方才,应常怀眼底的确闪过一丝迷蒙。
居然不是装的……
她绞尽脑汁,挑了个尽量不惹祸上身的角度。
“可能是想家了吧。”
眼前的人欲言又止,点漆般的眼眸闪过迟疑:“应府就是她的家。”
“那就是想她阿娘了。”
反正爱这个词今天别想从她嘴里出去,陆莺默默下定决心。
应常怀点点头,好似真的接受了这个答案,微垂的脑袋再度扬起,举步离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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哭声如浪,一声接着一声。
“好了好了,别哭了——”
墨绿床帐下,黄铜铃铛微晃。
宣止盈的眼泪仿佛永远都流不完,逢青卓心中叹息,却依旧纵容她哭湿自己衣领的行为。
直到她自己哭够,撤了手,逢青卓才撑着床沿,摁着绷直了不晓得多久的腰,笑道:“半边身子都被你哭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