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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想知道,为什么孙白虎会跟她结仇么?”
林汝瞪着她不说话。
温思眠捕捉到她沉默于唇齿的等待,说:“应大将军杀了孙白虎的副将。”
那天,年轻的温思眠被悲怆烧坏了头脑,做出了如今绝不敢做的事。
她提着剑,一路尾随大醉的二人,伺机给他们一个教训。
可英雄不是谁相当就能当的,纵使那二人酩酊大醉,身手大打折扣,也比她这个半道出家的野路子强。副将撕开她的面罩,借着光看清了她的脸,不仅如此,她的杀意激出了武官的恶念。
仔细勘察的无人之地,竟成了她叫天天不应的死地。
衣裳好像被扒了下来,又好像是他们把手伸进去了,温思眠刻意地遗忘了细节,只记得他们发出了两声惨叫。
紧接着,鲜血喷出来,尖叫声瞬间消失,野地恢复了死寂。
浓重粘腻的血腥味几乎将她冲地晕厥时,一件衣裳盖在了她脸上。
温暖的,还带着一点皂角香。
像是被拉入天崩地倾的那刻,灭世大雨彻头浇下,有人给她撑开了一把小伞,风雨被隔绝。
“傻不傻,找几个帮手啊。”
二十一岁的应遥祝有些埋怨地说。
她扶起温思眠,一面拿衣裳为她擦血,因为动作不熟练,揉擦的动作看起来更像洗脸。
温思眠好像哭了,因为在军营分开前,应遥祝摸着她的头夸她,说她是哭哭啼啼的漂亮将军。
“我又不是将军。”
应遥祝拍拍她的肩膀,肯定地说:“过几年你就是了。”
温思眠觉得她在骗自己,但十几岁的她对此仍有期盼:“真的吗?”
“真的!”应遥祝说:“到时候我当了大将军,提拔你当将军,你做我的下属。”
温思眠泄了气。
尹朝一共五位大将军都是身经百战年事已高的老将,应遥祝能活到那个时候嘛。
但是应遥祝跟她说:“小将军,加油啊。”
心里有个小人放了数声彩火,彩色的花在夜空绽放,温思眠轻轻地嗯了一声。
那天晚上,她梦到了冰雪消融的盛景,雪水汇聚成川,经过繁芜的水草和盛大的荒野,带着满足和遗憾奔流向海。
她本会边质疑边拼命,一面学习兵法一面练武,也许某一天应遥祝真的会亲手给她授勋,拍着她的肩跟她说‘怎么才来’。
但事情的发展总是超乎人的想象,第二日发生的事将温思眠设想的未来彻底打碎。
孙白虎认定截杀之人是贺洵之的故友做的,把此事定义为对他权威的挑衅,不惜带兵围住了对方,以平级的身份强行把人关押。
当铡刀终于落在自己脖子上,兔死狐悲的将士一拥而上,现场极其混乱,甚至出现死伤。
王大将军站出来制止了这场恶斗,答应孙白虎彻查军营内部,给他一个交代。
孙白虎不依不饶,要先将贺洵之的故友废掉手脚才答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