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应常怀被她的手臂上纵横的斑斑刀痕彻底震惊,就算是想再下一刀都找不到好地方。
所有的伤口他都清楚来处,但他的确是第一次见,亲眼见。
应常怀张了张口,半晌才道:“我以为你一个人在外面,会很喜欢这些。”
确切的说,他以为宣止盈没有家人关爱,想把她不曾拥有过的亲情全部补偿给她。
金银玉石、提花贡缎、加笈之笈……别的姑娘有的,他想千倍万倍地给她,给她最好的。
雪又落了下来,鹅毛一般,温柔的吻上雪堆。
应常怀握了握手心,说:“以前家里很穷,我娘就是活生生饿死的,有记忆的时候家里就只有我一个人了,姐姐替了别人的名额从军,我才能用那点银子勉强活到她寄回军饷。”
赵西亭被大臣们瞧不上,认为他是寒门弟子,没有助力,可寒门好歹曾经富强过,就算没落了也是瘦死的骆驼比马大。
他和应遥祝是真正的庶民,从饿死的边缘一点点爬上来。
“所以下意识地以为你小时候过的也不好。”
宣止盈没哭了,但眼圈还是红的。
应常怀摸摸她的头:“不逼你了。”
撞头
风雪大了,吹进廊下。
宣止盈气焰弱了,干巴巴道:“你还有这么一段过去啊……”
忽然之间,她想起当初非要去台狱探望尚勤鸣,应常怀让她保住小命别犯傻。
他说过这么一句话。
——我们爬到这个位置,可不是为了天下百姓。
“所以你才……”
应常怀打断她的话:“不过一切都过去了,我现在过得挺好的。”
宣止盈抿抿唇,不悦。
你的行为可一点都不像放下了。
他不想再谈这个话题,手搭在轮椅上。
“现在是怎么样?要回去,还是继续玩会儿?”
宣止盈说:“别以为这件事过去了,我还没原谅你呢。”
不是已经不哭了么。
应常怀脑袋有点大。
“那你说怎么办?”
她抬了抬下巴:“我要个玄武,雪做的,你给我堆。”
应常怀看着雪地里脏兮兮的脚印和脏水,再低头瞧了瞧身上刚做的青色竹枝纹新衣,面皮抽了一抽,回头望去,宣止盈把轮椅转了个方向,正对院子,坐上去,摆出一副监工的架势。
“在下雪……”
他企图挣扎。
宣止盈就一句话:“堆不堆?”
人不动,绞尽脑汁地想借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