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下意识地摸了下脸,意识到什么,微微一笑:“宣止盈。”
果然是古茶村的人。
应常怀收回视线,翻了一页书:“在矛隼回来前,你待在这里。”
宣止盈眼眸一转,迟疑道:“府中人多眼杂……”
“一个宦宠罢了,要的了多少人的眼睛。”
宦……宠?
宣止盈面色微变,艰难道:“少卿大人,能不能换一个?”
她完全想象不到自己捏着兰花指,一口一个‘咱家’的样子。
“除了这个还有什么身份能随伴左右?”应常怀冷笑一声:“要不然你来当我夫人?”
回信
他的眉稍稍上扬,含着戏谑和冷讽,好像笃定她不敢答应。
宣止盈静静地望着他,扬唇:“好啊。”
她抬步朝她走来,如立雪行风,似春风拂枝。
那一剎那,披着的素衣成了霞帔,她浓妆艳抹,唇上胭脂如血,乌发堆如雪。
就好像,真的成了谁的新娘。
应常怀稳坐不移,八风不动。
她在他的面前蹲下,衣袖垂地,逶迤如残花,双目平和地注视着。
“仁智、贤明、贞顺、节义,我能做的,比这还好。只要……”
她的手指试探着往前,在书页翻动的声音中,终于触碰到他的指尖。
在她触及他的那一刻,他就屈指回收,像是被什么扎了一下。
“只要大人一句话。”
宣止盈仰望着他,露出一截雪白的脖颈。
那双漂亮的凤眸含着万千柔情,如丝萝待乔木,像飞鸟于深林,任谁都无法轻易的拒绝。
应常怀微微皱眉,伸手,指向了水井。
“打盆水来。”
宣止盈:“?”
应常怀看着自己的手指,确定没沾到什么脏东西,才道:“还要我说第二遍吗?”
宣止盈看懂了他的意思,深深吸了一口气,维持微笑:“是。”
她提着裙子去给他打水,水轱辘转的飞快,把桶提上来,捧着铜盆过来。
应常怀就着她手里的盆洗手,宣止盈僵了一瞬,没有动了。
他把手上的水甩干净,取出条干帕子擦手。
十月清寒,井水有些冻人,他的指尖泛着动人的粉色,映着手指越发玉白。
应常怀将用过的帕子扔到盆中,溅起一波又一波涟漪。
“我说话不好听,所以就不回答你了。”
他垂着眼睛。
“毕竟是个姑娘。”
他走后不久,尹征来院中询问她养蛊所需的东西。
宣止盈顿了片刻,夹带私货,写了一张长长的清单。
“我从杜蘅青身上取了活的白丝,盛放的水壶应该还在我待过的牢房中,能取回来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