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摸着那张御赐的书案,感受掌下降香黄檀天然的纹路,冷嗤一声:“本官岂是谁都能见的?姚京百姓那么多,本官个个都见,还歇不歇息了?”
赵寅顺着他道:“下官也是这么说的,可那群人骑的是军马,又拿了令牌。”
“谁的令牌?”顾秋声不屑道:“什么杂牌东西都能有令牌,你不也有?”
赵寅面色不改,赔笑:“应大将军的。”
应遥祝?
莫不是为了牢里那人来求情
顾秋声起了点兴致,撑着书案站起来,大发慈悲道:“那就让人到后堂,我收拾会儿就来。”
赵寅闻令退下。
顾秋声有些等不及,也没换衣服,到后堂一会儿后那几人才进来。
他盯着这群包裹严实的人,将茶盏一放。
“来者何人?”
几人陆陆续续的解开斗篷,露出手上爬满手臂的蛊师纹。
顾秋声立时被骇住,不由自主的往后缩,吞了下口水才道:“你们、你们这是要干什么!?”
“大人,我们是为姚京蛊师案来。”
方才问路的姑娘没有开口,说话的是她身旁的青年。
若是宣止盈在此处,定能认出这就是宣群。
顾秋声心中定了定,想来这是他的地盘,这些人也不敢做什么。
于是他再度坐直,说道:“不必了,真凶本官已经捉住了,现押在牢中,几位……回去就是。”
宣群皱眉:“有证据吗?”
赵寅在门口探头,顾秋声忙让他也进来,而后怒道:“大胆!你可知你在质问谁?”
“问下怎么了?”
小月亮脱口说道。
她们夜以继日赶过来,就怕那个坏人伤害更多人,这个大叔不感谢就算了,还凶人!
宣醇拉了她一下,小月亮忿忿不平的闭了嘴。
宣群长这么大,只被他娘这么凶过,眼神冷了下来,掏出随身带的木盒,捏着了条蛊虫出来。
“大人火气挺大的。”
顾秋声颐指气使惯了,骤然碰上个比他还大爷的,急得从凳子上跳起来。
“你你你你……本官是朝廷命官!你敢!?”
宣群冷笑,慢慢朝他靠近,像是个戏弄猎物的猎人。
“尹朝的朝廷命官,关我吴地人什么事?”
顾秋声被逼的躲在角落里,疯狂朝赵寅招手:“快救我!快救我!”
赵寅恨不得给自己的两巴掌,不多事不就没事了!
但还是硬着头皮,拦在他与宣群中间。
“公、公子,咱们有话好好说,那个……自然是有证据的,真凶自己承认了,画押了的。几位要是不信,我马上把证词拿过来,你们细看。”
顾秋声顿时掐了他一把,瞪眼。
都没审,她什么时候画押了?
赵寅面露顾不上被拧掉的肉,凑到他耳边悄声道:“正要跟您说呢,昨夜她烧糊涂了,白鬼拿她手摁的。”
顾秋声这才放手,赵寅一溜烟地跑去书房,拿了证词呈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