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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谈仁义,收留宣默,他却到处惹祸杀人,还留黑锅让她背。
她行慈悲,以身涉险再取白丝替太子解蛊,一天过去了,也不见太子府的人来探望递话。
……
宣止盈想起了百里念乡,那个眼角描红的华贵女人。
同样位卑言轻,她却能成为吴地话事人,策反郑祁韩,号令无数细作发起战乱。
易而处之,她能做到这些吗?
宣止盈答不出来,但她清楚。
——她做不到
毫无疑问,百里念乡只是输了先机,论果断、论狠辣、论心机,自己决计比不上她。
换个出身,她会是尹朝商会的女东家,会是撑起门楣的少年巾帼,会是风雨飘摇中死守国门的谋士……
她是那种做什么都会成功的人。
对别人狠,对自己更狠。
此刻蓦然回首,宣止盈才惊觉在错路上走了那么久。
白鬼悲哀道:“与官宦子弟比升官,与武将比武力,与权贵比权势……你怎么想的?”
是啊,她怎么想的?
宣止盈笑出声来,眼角滑落一滴泪。
泪痕残留在脸上,她微微仰起头,喉咙发涩:“你要是我,你会怎么做?”
白鬼支起一只腿,望着廊壁上挂着的烛火,脑海中浮现多年前那场熊熊燃烧的大火。
无数身影在咆哮,半个山谷都烧红了,亮如白昼。
她低着头笑,淡淡道:“拼上一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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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晨的第一缕曙光洒落姚京,晨鼔阵阵,外城门轰然大开。
一队人马身披红褐色斗篷,牵马步入。
等候进城的百姓不满道:“他们凭什么可以先进?”
城门郎大喝道:“他们拿着军中的令牌,入城有官事,你也拿个令牌来看看?”
出言的人嘀咕道:“穿这么严实。”
一旁的友人拉了拉他,让他闭嘴。
斗篷人一路御马疾驰,中途军巡铺的铺兵想拦路,被前辈拉住了。
“你找死啊!没见着那马屁股上的印子?那是军马!”
铺兵讪讪后腿,却不料打头的人勒住了马。
“劳烦问下,刑部在何处?”
是个年轻的姑娘,秋水眼眸,柳眉含烟。
铺兵回过神:“内城,江流坊。”
姑娘轻扬马鞭:“多谢。”
眨眼间几人便没了踪迹。
座下军马给他们行了不少方便,进内城时还有城门郎细细地指路,几人不多时便到了刑部门口,拿出令牌要进。
赵寅通报时,顾秋声正在严高唐的书房里用着他的书案,闻言直接拒绝。
“不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