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光照在他身上,他微垂着眼眸,颇有耐心地擦拭手,他浑身上下没有一个地方不美,就连手指也生的如白玉般无暇,我光是望着他,想起要与这般清冷得如月中仙之人行那事,便觉心跳加速,耳垂都红透。
谢言并不催促我,他擦完手,便慵懒地背靠着床榻,施施然地望着窗外的树,他时常都是正襟危坐,而他今夜这般放松的神态,更像是肆意风流的公子哥,令我移不开眼。
我又有什么可怕的呢?谢言长得这般好,虽性子冷了些,但实在挑不出别的毛病,姜朝举国上下哪个不将太子殿下当成谪仙一般的人物。
我轻轻抚上自己的脸,思忖道,我长得这般丑陋,谢言愿意要我,愿意要我这副畸形的身子,我不是应该高兴吗?这般想着,我便觉得自己像是占了谢言的便宜,他长得那般好,学识谋略功夫哪个不在我之上,甚至都不用比较,就我那床前明月光的水准,都没资格跟谢言相提并论。
我这样想着,又觉得自己那些害怕和顾虑都烟消云散了,只轻轻点了点头,开口说道,“我想好了。”
“真的?”谢言似是有些不信,他扯住我的腰带,大力一拽,我便被动地跨。坐在他身上,他手掌轻佻地抚着我的腰,逐渐往下,落在我后腰处,“真的想好了?”
我坐在谢言身上,总归是要比他高一些,我低头便能数清他那又长又密的睫毛,以及他唇瓣荡漾开的笑,谢言很少笑,但他这一笑更显得光华灼灼,如谪仙降落凡尘,若不是他下流的动作,我定要溺亡在他这个笑容当中。
“你,你,”我“你”了半天,却没有说出个所以然,但是脸却烫得要命,我们这般亲密的姿势,就算是身上一丁点的变化我都能一清二楚,更何况他,他还不停地挪动我的腰肢,我有些生气,更觉得害羞,双手撑着他的肩膀,想从他身上下来,但他不许。
他就是喜欢这般摆弄我,双手抱着我的腰,还轻轻舔吻我的耳朵,湿漉漉的舌尖将我的耳朵都含住,像一只大犬不断地探测我的耳蜗,将我的耳垂舔得湿透,我羞愤难当,只骂他,“谢言,你是小狗吗?”
我话都说出口,才意识到自己僭越了,谢言就算对我再宽容,他都是尊贵的太子殿下,我怎么可以对他出言不逊,我后怕地将嘴巴捂住,做贼心虚地去偷瞄谢言的表情,想知道他有没有生气。
谢言的凤眸里此时却藏着少见的笑意,他长臂一推,便让我浑身都陷进绵软的床榻中,他凉薄的唇瓣微微勾起,附耳在我耳侧,与我说了句悄悄话。
我压根儿听不得这种话!立刻便将眼睛瞪得老大,难以置信地看着谢言,我的整张脸都羞得快滴血,只能指尖颤抖地抵着谢言硬邦邦的胸膛,羞愤道,“你怎么可以说这种话!”
什么端方君子,什么谪仙下凡,都是骗人的!此人明明满脑子都是黄色废料,却老是在我面前演戏,今天总算是把狐狸尾巴露出来了!
可恶,我迟钝地感觉像是上当了,觉得谢言不像是我印象中那个谢言,可是该死的,又觉得他这样,我更喜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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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样便怕了?”谢言慢条斯理地将覆在我侧脸上的碎发剥开,用嘴唇细细描摹我的下颌,炙热的视线落在我腰带处,明明满眼都写着急切,动作却矜贵优雅,如拨弄琴弦的翩翩君子。
绅士都是披着羊皮的狼,我此时算是明白了,但也为时已晚,只能用嘴唇去追逐谢言的嘴唇,颤抖着手却解自己的腰带,可我刚一动弹,谢言便抓住我的手,制止了我的动作。
“怎么了?”我有些害羞,只将手反过来握住他的手,轻轻地亲吻他的指尖,时不时用脸颊蹭蹭他的掌心。
我是愿意的,不论谢言想要对我做什么,我都心甘情愿,更何况谢言那般想要我,我更没有必要矫揉造作地故作矜持。
谢言静静地看着我,他放任我亲吻他的手指,缱。绻的目光在触及我虔诚的举动时一沉,他将我的脸拨过来与他相对,我见到他眼中闪过一丝挣扎,眉宇间爬上了一丝不安,他忽然伸手将我用力地抱进怀中,他从未这般用力地抱过我,像是要将我揉入他的骨血当中。
“封九月,你要信我。”
“不论发生什么事,你信我,等我,我会来找你。”
他这样与我说,我不知道他是什么意思,为什么会突然情绪这般激动。谢言很少有情绪失控的时候,他永远都是超然物外,目中无人,但他这次,不安的情绪不仅外露还感染了我,我心中的焦虑和不安也冒了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