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玲说:“我们这是往什么方向走?”
肖飞说:“我们这是往南走。我们事先没有约定,也没有商量,下意识间,两个人就一齐往南走,这是什么回事?”
白玲说:“这是因为沭城在南边,麻宫那家伙就躲在沭城,潜意识告诉我们,应该去沭城。”
肖飞说:“那好,我们就去沭城。”
黎明前的旷野里,没有一个人,连风都睡着了。东天边现出一抹灰白,,那是太阳升起的地方。
空气凉爽而潮湿,飘荡着庄稼青草的气息。
几个小时的奔走,天亮的时候,他们已经出了根据地,进入敌占区。前面出现一个镇子,黑压压的一个大集镇。
脚下的土地正是沭河流域。地肥水美,人烟稠密。
肖飞和白玲进了镇子,晨光中,小镇已经从酣睡中醒来。街道上有人在走动,各店铺开门洒扫。小吃已经摆在了路边,摆摊小贩的也在收拾地方摆放货物。
来到一家饭店门前,肖飞说:“妹妹,我们吃点东西吧。”
白玲说:“好,我们就去这家饭店。看来还干净。”
二人一拐弯,向店中走去。忽然肖飞向身后一伸手,便抓住了一只手。一拉,身后就拉出一个人来。
那人三十来岁,却是满脸的皱纹,那小小的脸庞像个核桃。他一只手被肖飞攥着,弯着身子,嘴里不住叫唤:“哎呦!哎哟!”
白玲笑着说:“就你这手艺,还出来玩呀?丢人不?”
那人手疼得要命,顾不上答话,只是“哎哟哎哟”地叫唤。
肖飞也不管他,拉着着他的手,进了店堂,一松手,那人一屁股做到地上。一边“哎哟哎哟”地叫唤,一边把一只手,放到嘴边“吸溜吸溜”地吹气。
他那手是被肖飞捏的。肖飞并没有用上全力,如果肖飞用上内力一捏,他的手掌就会被捏的粉碎性骨折。
这时饭店的老板跑过来了。他看到一个瘦瘦的老头,牵着本镇的小混混黄二赖走进来,老头一松手,那黄二赖坐在地上只搓手。
他知道黄二赖又失手了。便说:“二赖子,你又在这里闹腾,这两个包子拿去,滚远点。”
这时的肖飞化装成一个瘦老头,他说:“慢着!”把手一伸说:“拿来!”
那黄二赖慢腾腾地把一块大洋放进肖飞手里。然后接过老板的包子,就要溜。肖飞一把拦住他说:“等会,你顺了我的钱,还叫老板赔你包子呀?”
那叫黄二赖的看看肖飞,又看看老板,不知道怎么做。
老板也是哥软心人,以为肖飞要打黄二赖,连忙笑着打圆场说:“算了算了,客官消消气,和这种人没得讲究。”
肖飞说:“这样,给我来三份包子稀饭,让他吃饱了,就不再闹腾别人了。”
老板一愣,随即说:“这不好吧,在我店里出这种事,实在对不住,要不二赖子这份算我的吧。”
肖飞说:“老板兄弟,你还客气什么呢?你只管做你的生意,我们吃完,就给你钱。”
老板说:“那好那好。”
不一会,三份早餐送到桌子上。猴子哑着嗓子说:“二赖子,坐下,吃呀!”
事情的发展完全出乎黄二赖的意料。按照往常的惯例,这时他会被人揍一顿,搧上几个耳光还要踹上几脚。
但这个老头没打自己,他旁边那个汉子也没打自己。他们没打自己也就算了,还要请自己吃顿早饭,这是不是有些违背常理了?
难道让自己吃饱了,再来收拾自己。这老头厉害,刚才自己手指头都差点被他捏碎了。这么瘦瘦的一个老头,手上哪来那么大的力气呢?
等会他要这么折磨自己呢?
逃跑?是不可能逃得掉的。不管了,那就吃吧,吃饱了再说,管他什么罪,先吃饱了肚子再受。
肖飞和白玲只是低头吃饭吃,也不说话。那叫黄二赖的踌躇地站在桌边,一边在心里犯嘀咕,
肖飞看黄二赖发愣,便说:“你不叫黄二赖,你叫黄二傻,傻乎乎的愣着干嘛?快吃呀?”
白玲那筷子指指板凳:“发什么愣?吃饭!”
黄二赖怯怯地坐了下来,拿起一个包子,忽然一颗泪珠掉下来,滴落在喷香的包子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