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说肖飞和白玲在化作了灰烬的窝棚边上坐了很久,然后才骑上马,慢慢向军区走去。
白玲听肖飞曼声低吟,不禁赞道:“飞哥,你的诗吟得真好。”
猴子苦笑道:“我读书那么烂,哪里会吟诗!老师教我们的那些平仄对仗早不知道忘到哪里去了。”
竹青说:“不必那样正经刻板,就这样随口吟来。我觉得也蛮合人心意的。那天我们夜宿荒原小树林,你吟那几句,我听得都快掉眼泪了。”
肖飞说:“那天夜里,我以为你睡着了,原来你都听见了。当时在那荒原上,有些想家,又思念志远王大彪他们,心里有感慨,就那么随口嚼了几句。”
白玲说:“那诗正合我们当时的心境,我听了真有想流泪的感觉。
肖飞叹了口气。怅然说道:“哪有那么夸张,我就是有感而发而已。要不妹妹你也来几句?”
白玲说:“我不行,我就是三少爷的陪读丫头,哪能会吟诗?不行不行。”
肖飞委屈地说:“妹妹,你这样说就不公道了,我什么时候对你摆过少爷家子了?”
白玲说:“没有啊。你要是摆少爷架子,我们今天就不会在一起打鬼子了。”
肖飞怂恿说:“妹妹,我们在一起读书,若论才情,我比你差远了,就是我们的老师也这样说过。你就是太低调,从来不显山露水。”
几句话说的白玲的脸又红了:“飞哥,你也这样挤兑我,我那有什么才情了,就是托你的福,认识几个字而已。”
肖飞说:“妹妹,你什么时候学会这样客气了?这里又没有别人,来几句嘛。”
白玲把一缕头发理到耳后,看着初升的月亮,两匹马缓缓而行,心中一股诗情涌起,说:“我就胡嚼几句,飞哥不许笑我。”
肖飞说:“哪能呢?”
白玲略一思索,吟道:
马萧萧,风轻轻,
马蹄踏月乘夜行。
云横秦岭家何在?
猴子小白玲!
过长亭,又短亭,
枪声惊落满天星。
马背难言闺中语,
晓来醉霜林!
“好!”肖飞鼓掌叫好。
白玲嗔道:“不来啦,说好不笑我的。”
肖飞说:“妹妹,你比我豪气多了,却又不失婉约。特别是那句马蹄踏月乘夜行,绝妙好句啊。”
二人说说讲讲,心情好多了。十几里路,转眼已到军区。
把马匹送回通讯连。二人有点饿了,直奔食堂。大家已经开过饭,厨师专门把饭菜留在锅里暖着。二人狼吞虎咽,时间不大就吃饱了。
正准备各自回去休息,范江的通讯兵来了:“范部长在等你们呢。”
肖飞看了一眼白玲:“是不是我们今天私自外出,要训我们呀?”
白玲说:“估计不会的,他说放我们假的。”
肖飞说:“不多想,去了就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