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休息室的门忽然打开,纳尔逊的身影出现在门口,在休息室柔和的灯光下只能看到一张边界分明的剪影。
他安静地伫立在门口,等待着空旷走廊中的回应。
“唉……”
过了许久,墙壁上终于发出一声寂寥的叹息,紧接着,整条走廊中的壁灯同时亮了起来,萨拉查·斯莱特林待在纳尔逊正对面走廊尽头的空画框里,席地而坐,他毫不顾忌形象地用手撑着地面站了起来,走出了画框,下一秒,纳尔逊身边的风景画仿佛被泼了热水一般,颜料散开,斯莱特林的苍老面孔出现在了画框中,背景中晕染开的颜料缓缓消退,露出了和墙壁一般的纹路,就仿佛这位老人正趴在一扇开在走廊上的窗边,向经过的学生致意。
“这么晚了,你不去睡觉,还出来干什么?”
“听到您的故事,感觉心潮澎湃,于是把阿尔法德丢到寝室门口就出来找您了。”
“可别把那小子冻坏了,”斯莱特林捋了捋头发,歪着头,用一种蒙娜丽莎的角度看向身边的纳尔逊,“你在发什么呆?”
“我在想,既然霍格沃兹有您的画像,为什么找不到其他几位创始人的呢?”
“为什么只有我有画像?哦,当然是因为那是一种新的魔法,就像罗伊那给自己的知识打上了拉文克劳的烙印,我喜欢留下自己的名号或是肖像,所以也只能活在这种无谓的虚荣之中,”斯莱特林说道,“或许这并不是一个很好的选择,不管是我还是罗伊那,也许像他们那样拥抱死亡才是一个更好的选择。”
“他们……死了吗?”
纳尔逊为此感到遗憾,他对与勇气挂钩的格兰芬多和与仁爱挂钩的赫奇帕奇神往已久,在相继遇到罗伊那和斯莱特林后,他也曾幻想过这两位院长也能以某种方式留下他们的意志与故事。
“当然了,人都是会死的,”斯莱特林反问道,“不然呢?难道你觉得那根被知识冲击得神志不清的可怜木桩或者被锁在相框里的我是活着的吗?想太多,更何况他们也不像我,那么喜欢给自己画像,罗伊那那样的方式也不适用,戈德里克脑子里哪有那么多货往冠冕里装?作为世界上首屈一指的炼金术士,我制造的东西哪怕把他整个塞进去,也只是相当于写了个目录。”
看着斯莱特林用轻快的语气抨击着他的老友,纳尔逊仿佛回到了一千年前四巨头建校的时候。
“至于赫尔加,”斯莱特林的语气很快变得严肃起来,“她活在所有人心中。”
“没有别的吗?”纳尔逊好奇地问道,如果斯莱特林真的如他所说的那样喜欢留下虚名,那么画像乃至雕塑应该会很多才对,总不至于到现在只发现了夹在蛇怪鳞片中的一幅。
“别的画像吗?”斯莱特林给出了一个滑稽的借口,“你知道的,像我们这种水平很高的巫师性格都不会很好,如果把很多个放在同一间房间里,恐怕就会因为看不起彼此而掀起骂战,可以从霍格沃兹建校骂到霍格沃兹倒闭——如果那时候还有霍格沃兹的话,所以我们一起开了个会,把那些不好看的画像投票烧了,剩下一幅最好看的。”
“真的吗?”
纳尔逊用怀疑的目光看向斯莱特林,如果他只说前半句,纳尔逊或许就信了,但加上后半句,就和开玩笑一样离奇。
“是真的,我没有必要骗你。”
“好吧,斯莱特林大人,”纳尔逊耸耸肩,说道,“您刚刚应该听见它的话了吧。”
“那副铠甲吗?”斯莱特林点了点头,说道,“那是一副很老的铠甲了,我必须先声明一下,我到这里来并非是为了偷听你们的谈话,而是邓布利多听说你带了一个不省人事的男同学在走廊里梦游,特意叫我来盯着你们。”
“我明白,这些东西也没什么好听的,毕竟这可是您亲身经历过的事情。”
“是的……你有什么想问的吗?特意从休息室出来,”斯莱特林叹息一声,说道,“如果是它裙边的铭文,我是不会告诉你的,因为那些本就不牢固的银粉只会在它彻底风化后才会脱落,如果提前将它刮开,甚至会损伤它本来的面目。”
“能讲讲您当年的事情吗?”
“有什么好讲的?我们也都只是一副铠甲罢了,不是被摆在架子上,就是在被刀剑劈砍,不过既然你问了,我刚好又有些心情给你说说话,”斯莱特林陷入回忆,缓缓开口,“我们几个年轻的时候,雄心勃勃,心怀壮志,刚好那时候发生了一件大事,给了我们施展拳脚的机会……”
……
我接下来说的故事可能有些离奇,或许和你听说过的一些版本有所不同,我或许有欺骗你的理由,但故事的真真面目,可不是简单的听说就可以还原的。
曾经有一个黑巫师给这个世界带来了无穷无尽的麻烦,他的名字想必你也知道,就是那位被你一个飞踢揣进死亡的海尔波,卑鄙的海尔波,作为魂器的发明者,他有着极为顽强扭曲的生命,以至于在被古希腊的巫师们打落尘埃上千年后,他依旧是世界上绝大多数巫师的假想敌,没有人知道他什么时候回来,作为黑魔法的奠基者,他的每一次“回归”都会在这个世界上掀起血雨腥风,而我好巧不巧,生活在他的力量最为膨胀的年代。
海尔波的造物,或者说宠物,甚至可以说是玩物——那些摄魂怪,在某一天突然出现在了英伦三岛的土地上,我们检查了迷离幻境的所有可能入口,盘查了所有可能与幻境有过交流的巫师,都没有找到它们的半分征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