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铠甲抱着阿尔法德和纳尔逊肩并肩走在走廊中,宽厚的肩甲挤占了大多数的空间,让原本足以供数人并排行走的走廊变得狭**仄起来,在看出了纳尔逊的困顿后,他很热心地揽下了带阿尔法德回到寝室的任务,对于它而言,这样的活动机会也是极为难得的。
“但是后来铠甲就没有用了,只有一些骑兵冲锋的时候会披挂铠甲,只不过那些铠甲都像罐头一样厚重,一点儿也不美观,至于那些拿着花剑相互捅的绣花枕头们,他们简直是糟蹋了身上穿着的精美轻甲。”铠甲大大咧咧地回忆着往事,以前听铠甲讲话都被它那特别的语气吸引注意,纳尔逊还是第一次注意到它的声音,闭上眼睛,一位年轻的、忠诚的、生机勃勃的、骁勇的战士便浮现在他的眼前,“说起来,自从到了霍格沃兹以后,你叫我的那次还是我头一回出远门,只是到了一个奇怪的地方,没能看看外面的叶子长什么样,时不时还和我那个时候一样苍翠。”
它的语气中满是欢快,似乎在细细回忆品味着那段难得的出游,纳尔逊却从他的语气中听到了一丝萧索,一件本该在战场上搏杀的兵器就这样蒙尘了不知道多少年,尽管它总能享受到顶级的古董护理,尽管它的身价比起还在战场上的时候翻了不知道多少倍,但纳尔逊明白,它怀念的仍是利剑砍在甲胄上传来的沉闷响声。
“制造你的铁匠一定是一位强大的巫师,”纳尔逊说道,“居然在那么多年前就造出了拥有自己思想的甲胄,实在是令人难以想象。”
“是吗?”铠甲的面甲一开一合,似乎在做疑惑的表情,“我不记得了,我最开始应该只是一套做工精良的铠甲吧?”
“你不记得你曾经经历过的大战吗?”纳尔逊试探着问道。
“你是说梅林吗?”铠甲摇了摇头,“我的年龄应该比他大不少哩,你知道戈德里克山谷吗?我是在那里醒过来的。”
“戈德里克山谷?”纳尔逊注意到了铠甲的措辞——醒来,“那个因戈德里克·格兰芬多的出生而得名的山谷?”
“是因为这个吗?”铠甲耸耸肩,连带着怀里的阿尔法德也一晃一晃的,只是他睡得实在是太沉了,甚至翻了个身,铠甲忍俊不禁道,“这小子,怕是还以为他妈在给他摇摇篮呢,我第一次能够看到的时候,眼前就是一个和他差不多的小伙子,不过要比他成熟些,你可能知道他的名字——戈德里克·格兰芬多。”
“格兰芬多!”纳尔逊惊呼出声。
“冷静,冷静,不要看到一个见过格兰芬多的铠甲就失了态,这座城堡里有不少东西见过他们呢,”铠甲用肩膀顶了顶纳尔逊,说道,“他的魔法水平高超极了,甚至能够叫醒一副铠甲,要我说,哪怕是你,想要向他看齐,都还有好长一段路要走呢。”
“他是霍格沃兹的四位创始人之一,我当然比不了。”
“你可不要盲目自谦了,每个时代对于强大的界定都有所不同,比如我觉得你就……呃,挺帅的。”
“你要是编不出来恭维的话可以不说。”
“开玩笑,”铠甲发出了杠铃般的笑声,“我们继续说格兰芬多吧,这可是你们的那本《霍格沃兹——一段校史》里都没有提到的趣事。”
“那你可得好好讲讲,我明天帮你打蜡。”
“我是被他唤醒的,据他所说,我在格兰芬多家族待了已经有很长一段时间了,”铠甲带着兵器粗粝感的声音在空旷的走廊里回荡,就像是在轻声吟诵一首跨越千年的史诗,“他用他好友的某些神奇魔法唤醒了我,想要向我请教一些用剑的技巧,但我哪有什么技巧可言,我刚刚醒来,连为什么铠甲会有了灵智都搞不清楚,更不要说传道授业了,更何况,我印象中的那柄双手大剑,根本不是那个时代流行的。”
“你这不是还记得一点儿吗?”
“是的,和你并肩作战了许多年的伙伴总得有些印象吧,”铠甲接着说道,“我的过去还是戈德里克告诉我的,很久以前,这片山谷是一片不毛之地,但好在它有着远离尘世的僻静,所以许多不想和麻瓜打交道的巫师就搬来了这里定居,戈德里克·格兰芬多的先祖就是其中之一,他们选中了一片靠近沼泽的土地,并花费了数十年的功夫,把那里开垦成了一片良田,就在他们开垦最后一片荒地时,从沼泽里捞出了一副锈迹斑斑的铠甲,有见识多的人认出了我的来头,据说是某种古希腊的顶级款式,这种含金量你可能不太明白,我可以给你解释一下,就像——”
“我明白。”纳尔逊本能地打断了它的自吹自擂。
“哦,那好吧,”铠甲悻悻地合上面甲,瓮声瓮气地说道,“他请了村里最好的匠人把我修好,摆在了家里,或许是因为家里有一副名贵铠甲的原因,格兰芬多家的小孩子们都不是很中意刚刚在英伦三岛上流行起来的魔杖,反倒是执着于舞刀弄棒,想要练一手好剑术,将来能够有资格穿上我征战四方,啧啧,有些人啊,穿过世界上最名贵的铠甲而不自知,不珍惜,甚至打断人家说的话——”
“我错了,”纳尔逊再次打断了它,“我这个学期每周都来给你打蜡。”
“这还差不多,也不枉我那几年每天提心吊胆,生怕你的呼唤来了,我却睡着了,”面甲又打开了,它快活地说道,“这种传统甚至影响到了戈德里克·格兰芬多,让他在巫师普遍使用魔杖的时候还是能在决斗时冷不丁地掏出把剑来,你也是用过剑的,听说你挑了格林德沃那老小子的一双招子?一定很能体会到这种出其不意的畅快感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