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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还有教学会议这种东西?”汤姆不由得挑了挑眉毛。
“当然,里德尔先生,人和人待在一起,不是在打仗,就是在开会。”
“我觉得需要把麻瓜的经济也加进去,”阿尔法德举手回答,“这个假期,我父亲经常为麻瓜的英镑焦头烂额,还有他们的银行、股票、期货之类的东西,听着就让人头大。”
“中肯的建议,布莱克先生,”拉赫曼教授挥动魔杖,将阿尔法德的提议加在了“历史”之后,“你的父亲可比在魔毯上加壳子的人高明多了,或许我应该找机会拜访他一次。”
“我认为麻瓜的社会结构也需要研究,”汤姆说道,“他们的社会结构比巫师复杂很多,各个领域都是,更何况世界上每个国家都有很大的差异,还有军事,正如您所说的,除了开会以外,我们也需要考虑打仗的事情,毕竟保密法就是因此而生的。”
“嗯,没错。”
“还有他们的科学研究,我们需要知道没有魔法的麻瓜都在靠什么生活……”
“得给校长列一条长长的书单,”随着太阳一点点地落下山头,拉赫曼教授身后的黑板上密密麻麻地写满了文字,拉赫曼教授烦躁地挠着脖子上的纹身,说道:“太多了,又太少了,我想我需要找一些朋友帮忙,再找一些真正的麻瓜了解情况。”
“教授,学校里有个从伦敦过来的麻瓜记者,”纳尔逊提议道,“或许您可以找他来帮忙。”
“记者?一个记者顶用吗?”
“教授,如果您是麻瓜的掌权者,在这种‘第三类接触’中,真的只会派一个普通的记者来采访吗?”纳尔逊摇了摇头,“我在火车上见过他,他无时不刻都在打探着这里的一切,应该是肩负着重任的。”
第四百九十八章“新”西城
“哦!天吶,上帝,我是说……”
克劳福德神父站在小教堂的告解室内,看着眼前披着破烂衣裳的女人怀中那位浑身溃烂、几乎没有声息的婴儿,捧着装满圣水的银盆,手足无措、语无伦次地说道,“女士,您必须带您的孩子去医院了,这种程度的伤势,上帝可能并不能看好。”
“可是他的病就是上帝的惩罚,”衣衫褴褛的女人绝望地低声抽泣着,她跪倒在地,紧紧拉住克劳福德神父长袍的下摆,浑浊的泪水一滴一滴地落在地上,“啪塔啪塔”的响声异常刺耳,用波兰腔调浓郁的英语说道,“上帝可以惩罚我,但一定要原谅我的孩子……”
克劳福德神父只看了一眼便判断出了她的身份,这样的人在他的教区里有太多太多了,这是一位在战争之初就逃到英国的波兰妇女,与曾经的丈夫失散、举目无亲的她只能依靠出卖自己维持生存,但当战争好不容易结束后,她却已经回不到自己的家乡。
他甚至能够猜到这个女人悲剧的来源,波兰的难民被闪击着逃亡欧洲各地,少有人会早早地带上细软,当他们来到陌生的城市,想要安身立业,就必须付出些什么——比如一比用家人换来的安家费。
克劳福德神父叹息一声,不顾及女人的肮脏,伸出手抚摸着她的头顶。
“砰砰砰!”
急促的脚步声从她的身后传来,克劳福德神父刚刚抬起头准备告诉来者里面有人,告解室的门便已经被大力推开了。
“要我说,女士,这应该不是上帝的惩罚,这应该是您不检点的生活对他的惩罚,哦……可怜的小东西,”一个未经允许便闯入告解室的男人掀开一角婴儿的襁褓,皱着眉头啧啧感叹了一阵,说道,“如果您有门路,或许可以去圣芒戈看看,那儿的大夫可能对他的这种病情有些心得。”
“圣芒戈?”女人抬起头,麻木的面容被杂乱的头发遮盖,看不出什么想法,“那是什么?我找过伦敦能找到的所有大夫,他们无一例外都把我拒之门外。”
“这是不治之症,女士,”男人不耐烦地说道,“我无意给你的求生欲泼凉水,但如果我是你,现在就已经出发去打听圣芒戈在哪儿了。”
女人茫然地转过头,正打算像拽住克劳福德神父的腿一样抱住身后男人的腿,但她却在伸出手的瞬间僵住了,原本麻木的眼神变得更加空洞,紧接着,像个提线木偶一般直起身来,一言不发地抱着婴儿离开了。
“这就是我们和你们最大的区别,巫师在绝望的时候至少不会向一个八竿子打不着的家伙哭诉着祈求原谅,”来人收起魔杖,浑然不在意离去的女人是否注意到了自己的动作,这竟是一个披着长袍的巫师,他解开袍子领口的扣子,望向克劳福德神父,“我找你有事,神父。”
“我们至少会在心存信仰的人面前保持尊敬,这才是最大的差别,”克劳福德神父板着脸,将手中的银盆放在了桌上,转身走到了桌子后面,“有何贵干,先生?”
“我说的没错吧?”巫师反问道,“那孩子得了娘胎里的梅毒,这对你们,哪怕是对你们的上帝而言,也是不治之症。”
“您懂的可真多,奥格登先生,”克劳福德神父看着女人踉跄离开的背影,对眼前的不速之客不满地说道,“真不愧是见多识广的巫师大人。”
“你这话说的,就好像我得过梅毒一样。”
“我可没有这样指控您,当着上帝的面,这可是你自己说的。”老神父扶着桌子坐下,抬起头看着奥格登那张又添了新伤的脸,说道,“您到我这个小教堂里有何贵干呢?今天不会能有幸听到一个巫师的忏悔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