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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啊对对对。”
汤姆敷衍地鼓着掌,心中却满是震撼。
……
“马人信奉的占卜术并非无稽之谈,”纳尔逊站在星图前高谈阔论,他的脸色有些苍白,但精神却异常亢奋,“在我们所熟知的宇宙观中,地心说尽管只是更改了参照,但星体的轨迹却变得无比复杂,甚至难以以常规的方法测算,这使得它逐渐被麻瓜日心说的主张取代,事实上,它们只是参照物不同,因简易程度不同而做出的取舍。”
“所以呢?”
十二月上旬,夜。
同样疲惫的汤姆待在星体少了很多的密室中,听着纳尔逊发表他的高谈阔论。
“宇宙中有无数星星,它们相对运动的轨迹是驳杂甚至混沌的,但无数也代表了一个确凿的事实,如果把所有星星都投影在我们生活的地球上,总有一颗星星在某一阶段的轨迹与某个人的一生重合,尽管这和所谓的命运并没有任何关系,但这确实无穷来带的巧合与事实。”
“用魔法可以找到它们吗?”
“不用找到所有,只要找到我们需要的,甚至只需要在某一时段符合的就行。”
纳尔逊像一位看到新生儿的家长一般盯着眼前简略到已经有些抽象的星图,挥动魔杖,星体们飞速旋转起来,四周的星光向中央的蓝色小球射去,而那枚蓝色的小球也越来越大,变得愈发写实,一枚枚星星亮起又很快暗淡,将小球染成灿烂的银色,一条横贯小球的黑色轨迹呈现在表面,那些错过的星光被迷失雾包裹,迅速熄灭,在黑暗处又有重新点亮的星星与之辉映,最终,几乎所有的星星都熄灭了,只剩下角落里一颗暗淡的星在黑色轨迹上留下一条银色的花边。
“马人的魔法根本不在于预测,而在于观测,他们可以用最原始的方法探知到最遥远的星座,这正是魔法的神奇,而我,我的目光已经在云层之上,所以我会比他们看得更远,更真切。”
纳尔逊用马人的语言念诵着遥远的史诗,那道光辉愈发明亮,甚至向黑色轨迹尚未涉足的前方与后方延申而去!
“从哪里来,到哪里去。”纳尔逊轻声说道,眼中的星光无比炽热,“管中窥豹,以点概面,用残缺的推导完整的。”
“汤姆,这才是占卜,”他的声音回荡在空旷的密室中,隐藏在星辉中,显露在浓雾里,“这才是命运的模样,我不光要看到未来,我更得看清过去。”
第四百四十五章邓布利多的圣诞节
“没想到我们一样无家可归,纳尔。”
邓布利多孤身一人站在办公室里,背对着房门,面向那幅描绘着破落场景的悲伤画作,连每天陪伴他的福克斯都不见了踪影。
“圣诞节快乐,教授。”纳尔逊在向铠甲问了老半天好后终于进入了校长室,壁炉中旺盛到有些燥热的炉火摇曳着,发出类似爆竹的噼啪声,他解开外套的扣子,将魔杖揣在毛衣袖子里,把大衣挂在了门口的衣架上,“福克斯呢?”
“它可不想和我这样的老顽固过节,”邓布利多幽默地笑笑,“或许正在英国的某处和另一只凤凰结伴嬉戏吧。”
“还有别的凤凰吗?”
“当然,总会有的,不然奥利凡徳的魔杖店里怎么会有那么多凤凰尾羽作为杖心的魔杖呢?”邓布利多转过身,身后画作里的一张椅子因为从破窗透进的寒风而倾倒,发出无声的哀鸣,“在这个世界上,无论如何都会找到同类的,要喝点儿什么吗?作为老师,我允许你今晚小酌一杯,如果你想,也可以叫上汤姆。”
“他在陪着留校的师生过节呢,”纳尔逊摇摇头,“圣诞树旁边可少不了他。”
“他和你不一样,”邓布利多深以为然,“在这样的环境里游刃有余。”
巫师们少有信教的,但节日可不能不过,对于英国的巫师来说,圣诞节是少有的、他们能够与这片土地上广大的麻瓜产生共鸣的日子。
早在节日假期开始之前,霍格沃兹特快便开足马力,将一群群思乡的学子送回他们长大的地方,留在这里的,都是因为各种原因回不了家亦或是没有家可以回的地方。
“我还是有家的,教授,”纳尔逊想到了进门时邓布利多说过的话,不由得答道,“你不是也有吗?”
“或许吧,”邓布利多耸耸肩,看样子他和阿不福思的矛盾并没有得到什么显着的调和,但眼尖的纳尔逊注意到了邓布利多放在椅子上的包裹,拆开的包装纸中堆着几双色彩艳俗的袜子,这或许就是他在节日里如此惆怅的原因,邓布利多很快整理好心情,望向纳尔逊,向身后的画作努努嘴,说道,“不管怎样,今晚我们两个人确实没什么地方可以去,所以我想邀请你去我的家中做客,我把那些东西放在了那里,你愿意和我一起吗?”
“您带路吗?教授。”
“走吧,”邓布利多望向画作一旁空荡荡的相框,叹息一声,伸出手,摸到了布满灰尘的房屋,紧接着,他的身影在一阵扭曲中消失不见,沉闷的声音从画框中传来,“希望你不要介意我家里的脏乱。”
“代我向阿不福思问好。”
纳尔逊冲从另一幅画框里探出头的阿利安娜眨眨眼睛,伸手向后,披上刚刚脱掉的大衣,冲进了画中。
女孩提起裙角,微微屈膝,向已经离去的大哥和纳尔逊表达了节日的祝福。
纳尔逊只觉得自己仿佛跳入了冰冷的湖水中,在撞破了一些纤薄的浮冰后跻身来到了另一片更加荒芜更加冷冽的世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