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晃动感来得快去得也快,当一切都慢慢平息后,水流蒸发,石墙倾倒,邓布利多举目远眺,在远处的草原正中,一处巨大的黑色深坑里正燃着来自天外的火焰,巡航驱逐者真的是通过“投弹”将发射架仅剩的残骸尽数毁尸灭迹了,以深坑为中心,四周带着草皮的大地翻卷,蛛网般的裂痕像四面八方蔓延,甚至已经到了他们所处的小山脚下,一道深不见底的丘壑歪歪扭扭地延申过来,恰好停在山崖最突出的一块石头下,仿佛大地被什么东西一拳打破了头盖骨,即便这种场面对庞大的地球来说只是微不足道,但对于渺小的人类来说,已经足够震撼了。
冲击带来的余波卷起飓风,将墓园种的帚石南卷到了天上,纳尔逊的屏障适时破碎,漫天飞舞的花瓣像是一场花雨一般将罗伯特环绕起来,他瞪大眼睛,盯着眼前瑰丽的一幕,舒展的花雨仿佛一双温柔的臂膀,将他揽入怀包,花瓣从他的脸颊飞过,带走了一滴滴晶莹的泪水。
他痴痴地望着这一幕,即便是邓布利多也不禁在心里感叹一声。
待到花雨静下来,汤姆已经收起魔杖开始和海格讲解应该怎么挑选领带了,邓布利多向山脚下望去,荒草凄凄,紫花盛放,刚刚的冲击仿佛南柯一梦,只是他的幻想,他扭头望向纳尔逊,只得到一句,“放心吧,教授,不是用来打人的。”
“如果我也是个巫师,”罗伯特忽然叹息一声,说道,“就不用和伊莎贝尔一起东躲XZ,我们可以安稳地生活在家乡,她也能活到,见到这一幕……那些因她而变得不幸的人们也不用遭受那种磨难,她也不用带着这么深重的罪孽活着与死去。”
“麦格先生。”
“可是那又有什么区别呢?”罗伯特眨了眨眼睛,脸上挂着的不再是那种牧师式的、温和的笑容,而是从心的缓和,他拍了拍纳尔逊的手背,继续说道,“不管怎样,她还是我的爱人,米勒娃和孩子们的母亲。”
“我明白了,”纳尔逊不由得冲他脱帽行礼,“谢谢您。”
“希望你能好受点儿,”罗伯特握紧了纳尔逊的手,“我的儿子……他还小,不懂事,请你不要放在心上,等到他长大些就会明白,及时阻止他母亲的你,才是那个将我们一家和整个高地从深渊里拉回来的人。”
“我情愿自己没有这种能力,”纳尔逊苦笑一声,望向空空的手掌,“每个人都有选择的权力,我不该用自己的标准去界定他们……但是世界又有世界的标准!我不能像以前那样草率了。”
纳尔逊抓了抓头发,扭头望向罗伯特,他已经闭上眼睛,靠着台阶旁的扶手睡着了,不知道在梦里,他会不会和当年那个娇俏又叛逆的少女再次相遇,在崭新的故事里,他们又能否成为彼此的解药,取代在苏格兰高地上播撒绿色恐怖的“药”呢?
第四百三十六章无所遁形
“图书馆不是伐木场,不应该发出锯条的声音,里德尔先生。”
图书馆的角落中,一张小圆凳在地面横移,发出一阵摩擦木地板的细微响声,而听觉敏锐的图书管理员却在轻易地辨别出了这股迥异于纸张翻动声响的杂音,她的声音透过一排排书架幽幽地飘来,“如果你还是一意孤行,那么我只能请斯拉格霍恩教授关你的紧闭了。”
“好吧好吧,”汤姆举起双手做投降状,尽管管理员的声音比凳子的响声更影响同学们的学习,尽管这大清早的时候图书馆里就没有几个学生,事实上,此刻的图书馆中只有他和先来的纳尔逊两人,但他还是爽快地认错了,“我会改正的,夫人。”
说罢,小圆凳的四条腿下长出四只穿着厚底拖鞋的小脚,它以一种滑稽的姿态撒着欢跑起来,很快飘到了靠窗正在奋笔疾书的纳尔逊身边。
“感觉回来以后你一直兴致不高,甚至连你最喜欢的球赛都不看了,”汤姆用手托着下巴瞟向身边的纳尔逊,偷偷瞄着他羊皮纸上已经写了大半张的文字,“阿尔法德托我来问你,今天可是半决赛,斯莱特林和格兰芬多的宿敌之战,你确定不去看吗?”
“他不是解说吗?又不是他亲自上场打球,我干嘛要去?”纳尔逊头也不抬地说道,手中的羽毛笔点下一枚顿号,被汤姆打扰而有些颤抖的笔尖溢出一滴墨渍,在羊皮纸上迅速晕开,“哦……可恶。”
在纳尔逊伸手去拿桌上的魔杖时,汤姆已经抢先一步抓起了魔杖,一边摆弄着上面嘉德骑士团的徽章,一边在空中画了个弧线。
“清理一新。”
他慢条斯理地说道,杖尖冲着纳尔逊面前的羊皮纸轻轻一指,可纳尔逊的动作比他还要快,一把将羊皮纸从桌上拽走,藏在了桌子下面,汤姆的“清理咒”恰到好处地击中桌面,一处和墨渍的形状大小完全一致的孔洞出现在桌上,被弹射出的木块继续向下,击中了地面,掀起一小块木地板的碎块,弹到了纳尔逊的小腿上。
“图书馆里不能大声使用魔法,里德尔,你要保持对书籍的尊敬,”比之前更大的呵斥声立刻传来,高跟鞋的声音越来越近,“当然,在城堡里也一样!”
“我下次会用无声咒的!”汤姆的回应声盖过了书架后传来的“无声咒也不行”,他抱住头,无奈地说道,“看在梅林的份上,夫人,他们都去看魁地奇比赛了,图书馆里根本没有人!”
一颗头发乱糟糟的头从两人身后的书架后探了出来,猫头鹰一般的眼睛仔细地观察着阅览区的边边角角,连一只老鼠和一根头发都不愿忽略,她的头甚至都能像猫头鹰一样转大半圈,看起来骇人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