纳尔逊跟在邓布利多身侧,数着楼梯的阶数。
“数完了吗?多少阶?”
“二十二。”纳尔逊抬起头,不假思索地回答。
“我在霍格沃兹生活了很多年,对于这种每天接触的小事,也有很多一无所知。”邓布利多耸耸肩,“就比如格兰芬多塔楼因为多了个夹层,所以每层台阶是二十阶,下次你可以带着沃伦小姐去数数。”
“教授,不是您想的那样。”
“我知道,”邓布利多微笑着眨眨眼睛,“但是生活就是一个个巧合构成的,不是吗?就比如奥丁这位北欧的古巫师就有八条腿,但是后来人总觉得这太离奇了,所以以讹传讹,最后把八条腿安到了他的坐骑身上。”
“哈哈。”纳尔逊干笑着,不知道该说什么。
“重视别人的评价是好事,纳尔逊,这至少代表你不会一条路走到黑,”邓布利多拍了拍他的肩膀,“我也有问题想要问你。”
“您说吧。”
“魂器……我知道你了解魂器,”邓布利多咀嚼着自己的词汇,沉吟片刻,继续说道,“如果你确定杀死了海尔波,那么他的魂器还会拥有之前的效力吗?”
“我也不敢打包票,教授,”纳尔逊点点头,又摇摇头,“但是根据原理,现在他仍然失落在外的魂器和迷离幻境中化为迷失雾的那些记忆没什么两样,或许仅剩的价值就是那些古老的魔咒和打开幻境的魔力。”
“这样啊。”邓布利多的眼中露出一抹忧色,他接着问道,“今年的圣诞节假期你应该不会离校吧?”
“没有什么日程,教授,”纳尔逊答道,“有什么事吗?”
“圣诞节前一天,我有东西要给你。”
“为什么是那一天?”纳尔逊有些困惑,“有什么特殊吗?”
“我不知道,”邓布利多摇摇头,“但你应该会知道。”
第四百三十二章花
即便秋风萧瑟,帚石南也依旧顽强,甚至苏格兰高地上大片的草原都已枯萎,可紧贴地面的紫意还在,它们用枯草和苔藓的尸体取暖,就算凛冬将至,也在挣扎着开花,只为了让干裂的土壤少一些死寂。
今天算不上一个好日子,濛濛的细雨遮蔽了人们的视线,让先见者看不清远处,让失意者看不到喜乐,让每一个人的衣衫都被雨水打湿,在秋风的萧瑟中感受着远处那位年轻女人的凄冷。
那座伫立在山头的彩色小教堂也因为糟糕的天气丧失了色彩,变得灰蒙蒙、脏兮兮的,教堂的后院里,一片荒草凄凄的空地,这是每个教堂都会设置的墓园,只是这篇墓园也未免太过冷清,周边的信徒似乎并不愿意死后被孤零零地埋在这里,这使得墓地角落那个醒目的大坑即将成为埋葬第一名逝者的坟茔。
麦格穿着一身肃穆的黑色连衣裙站在坑边,表情被面颊上的黑纱遮掩,她戴着一双沾满泥土的黑色手套,用生疏的姿势握着一柄生锈的铁锹麻木地挖掘着,她的挚友弗利维抱着一杆比他本人高大许多的稿子,费力地在一旁亲手挖着坑,巫师薄弱的身体并不能支持这种劳作,但受好友所托的弗利维依旧不愿意借助魔法,他时不时停下动作歇一歇,抬起头看着浑浑噩噩的麦格——这与她平日在学校里那种精明可靠的形象大相径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