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听到克雷登斯的真名,邓布利多的眼中流露出一丝惋惜,他摇摇头,端起重新盛满的酒杯,一饮而尽,末了,他擦了擦嘴,感叹道:“是爱,爱可以让他走得更远。”
“那种东西太难以捉摸了,”格林德沃翘起嘴角,“你会用爱施展魔法吗?”
本以为邓布利多无话可说,但他的反应却出乎格林德沃的意料之外,他点了点头,说道:“我会,它的力量比你想象中的要强。”
“是吗?”
“是的,你做的事情有些是与爱相悖的,”邓布利多慢条斯理地用魔杖斟满酒杯,“所以你将面临来自它的阻力,你用充满强权的未来蛊惑而来的追随者正在一个又一个地离开你,奎妮,奥瑞利乌斯……还有许许多多的人,他们知道正确的是什么,你的身边将会只剩下狂热者,那时候你将骑虎难下,被愚从者簇拥的事业只是海市蜃楼,盖勒特,你自诩睿智之人,不会不明白这个道理。”
“说的像真的一样,”格林德沃耸耸肩,“或许你不知道,我们已经很久没有做一个反派应该做的事了,纽蒙迦德现在的宗旨是让巫师过上更好的生活。”
“我很喜欢那个魔法针线套装,不瞒你说,我现在穿的羊毛袜上的洞就是用它补的,已经三个月没有再破了,”邓布利多踢了踢凳子,用袖口擦拭自己的魔杖,“我承认它会让这个世界变好,但是这和你有关系吗?”
“没关系吗?”
“一个一开始并不能入你的眼的年轻人仅仅用了短短三年就将你们费尽心思打造的堡垒变成了糖霜,那仿佛高压锅一般的氛围也变得生机勃**来,为什么在你前科累累的情况下,那些魔法部的官员们不选择剿灭这个罪犯窝,反倒甚至抛来了橄榄枝?你觉得是力量威慑住了他们吗?对于资源的拥有者来说,力量并不能打消他们清剿敌人的决心——那些可能成为罪犯成为暴徒的人已经变了,他们在全新的产业种找到了适合自己的位置,说到底,如果过得好,谁愿意落草为寇呢?”
“所以你应当谢谢我。”
“为什么要谢谢你呢?”邓布利多反问道,“剥去这层新装后,有什么东西变了吗?那些依旧留在你身边的人早已走进穷途末路,我见过纽蒙迦德那气派的魔法工厂,见过它喷吐的蒸汽和无时不刻都在向外运输的商品,它改变了时代,但是它属于那个壳吗?那只是一只寄居蟹,在它变得更大时,它会选择更合适的温床,我想这才是我们应当鼓励的改变,而非简单的推倒,又在废墟上建起一个和之前一模一样只是换了个门头的宫殿。”
“你知道的还挺多。”格林德沃惊异地挑了挑眉毛。
“我一直在关注你,盖勒特,也在像一个刚入学的学生一样学习那些让我应接不暇的新知识,在此之前,我从来都”邓布利多叹息一声,“我们曾经都是想要改变时代的人,所以在面对改变时,我会更加紧张,我期待他未来能够做到的东西,甚至已经见识到了。”
“见识到了”,格林德沃知道他指的正是那个畅销的针线包,又或许是其他的东西,他的脸上浮现出面对变革时的茫然,正如邓布利多所说,当纽蒙迦德的商品销往世界各地,当他以比以往轻松百倍的方法攫取之前难以想象的财富与权势时,这个变革者面对更快更猛的变化有些迷失了,但他异色的双瞳中那贯穿始终的坚定都没有改变,对于先知而言,这些都只是既定的未来中那小小的插曲。
“既然你一直这么关注,那么你一定也察觉到那个了,”格林德沃并不想继续这个话题了,只是很生硬地将话题转回了他一开始就想说的东西上,“你察觉到了吗?那一秒。”
格林德沃将杯子端到面前,熊熊升腾的火焰将他的面容隐藏在茂盛的紫色当中,当他说出这句话时,邓布利多的动作明显僵住了,顿了几秒,他才缓缓开口说道:“我没有。”
“看样子你知道我说的是什么。”格林德沃放下杯子,脸上浮现出像数十年前那样默契的笑容,“你的时间也往回拨动了一秒,很明显,这正是来源于我们的‘改变男孩’。”
“这个外号真难听,”邓布利多不置可否,“让我想起他的另一个外号,北欧小子。”
“你一定察觉到了。”格林德沃用手在杯口划来划去,每当手指穿过的时候,那些对其他人而言宛若索命恶鬼的厉火便会像避讳帝王一般躲到一边,自始至终,他的手指都美誉感觉到认可灼痛之感,“不然你也不会来到这里,真是不简单,我原以为魔力本质这种禁忌课题已经够难了,没想到还有更难的——甚至不可思议到没有被禁忌课题的名单收录。”
“哦,原来如此,”邓布利多不以为意,甚至看上去还有一丝遗憾,“我还以为我突然可以预言了呢,还想着,这下总算不会被有些人编造的科幻故事轻而易举地欺骗了。”
“哈哈,你还记得我将的那个麻瓜坐着导弹飞上太空在天上盖房子的故事吗?”格林德沃想起了两人曾经年少时的畅想,忍俊不禁地笑出声来,“我承认,相比那些确实看到的飞机大炮,这种幻想还是太过于超前了。”
“印象深刻,”邓布利多眨眨眼睛,“不过也并非不可能。”
他伸出手,指了指头顶,“福克斯前几天告诉我,这些天总有东西从世界各地飞上天,然后再也没有下来,和你说的那种挂在天上的房子一模一样,理想正在缓缓照进我们的现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