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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嗯?你怎么跑那去了?当心被老鼠咬,”说到老鼠,他的语气又开始变得暴躁起来,“这些该死的老鼠,一天天的不知道好好生活,就会偷东西吃,和那群不要脸的家伙有什么区别!”
乔昆达缓缓地从床底下爬出来,披头散发,脸上沾满灰尘,被泪水冲出道道丘壑,吓得纳尔逊这个猛男往后蹦了一步,她挤出笑脸摇了摇头,说道,“我的护身符掉到床底下了,就想着下来找找,对,下来找找。”
“你是怕了那些人吧,”纳尔逊笑道,望着突然握紧魔杖的乔昆达说道,“一看你也是被他们搞怕了,都吓到床底下去了,他们没少来你们家查税吧?简直就是流氓、山匪!家里有人要收人头税,没人要收兵役空缺税,不喝酒要收教会税,喝酒甚至要抓起来!”
“是这样的,船先生,就是这群人准备把我抓起来卖掉,所以我不得不跑到山里来躲避,”乔昆达长舒一口气,想了个自以为完美的借口,点点头,说道,“你能拉我一把吗?我有些没劲了。”
纳尔逊乐呵地笑道,把她拉了起来,这就是麻瓜研究学课上浑水摸鱼的结果,如果真的对麻瓜社会有了解,便会知道纳尔逊信口胡诹的那几种税有多离谱,真正的“税务稽查官”可不会这么唯唯诺诺,更何况她虽然黑了点儿,但那也是晒的,美国的奴隶主也不会贩卖这种奴隶。
“你安心在这里待着,”纳尔逊把她扶到床上,从桌上抓了点什么东西塞进烟斗里,用炉火引燃,把烟斗塞进嘴里,深深地吸了口气,“反正我女儿也不在,你要是早点醒就好了,我一直想把她培养成英国的那种淑女。”
“就是您的女儿把我救起来的吗?”
“是啊,”纳尔逊吐出一口细密笔直的烟柱,烟气很快弥漫在房间之中,乔昆达嗅着这袅袅烟气的味道,和她闻过的任何烟草味都不同,令人有种安心的舒适感——纳尔逊并不会吸烟,这些乳白色的烟雾只是迷失雾罢了,在灵魂的世界中,乔昆达正在缓缓向他靠拢,“她前几天被一个什么劳什子学校的老师带走了,没想到像我这种大字不识一个的人还能养一个有文化的女儿!”
“学校?”乔昆达关切地问道,“您不怕她被人贩子带走吗?”
“不会吧,”纳尔逊皱着眉头,思索道,“那个什么伊法魔尼学校听起来还挺正规的,那个女教授看起来也像是个好人。”
他的表情变得奇怪的起来,用力地敲了敲自己的头,说道,“该死,我忘了她和我怎么说的,但是听起来挺像那么一回事的。”
“伊法魔尼?”乔昆达挑了挑眉毛,这竟是一个女巫的父亲,可他终究只是一个麻瓜,被蒙在鼓中,完全不了解世界的真相,她甚至突然想起了父亲告诉她的那个让麻瓜拥有魔力的方法,这种怜悯尽管只是昙花一现,可也代表着她的内心在不到一个小时的时间内松动了。
“怎么?你知道这个地方吗?”纳尔逊笑呵呵地叼着烟斗,迷失雾充斥着整间小屋,“和哈佛比起来怎么样?”
“是个好地方。”乔昆达点了点头,纳尔逊这提到女儿就不停笑的模样又让她想起了父亲,“您的女儿会有大出息的。”
第四百零二章信任的菜汤
“是吗?”
纳尔逊笑呵呵地坐回壁炉旁的板凳上,伸直腿在火遍烤着自己沾雪的靴子,他侧过头,窗外的湖光山色倒映在他的眼中,恬静的侧颜丝毫不像一个粗鄙的猎户,反而像一位落寞的诗人,他叹息一声,说道,“希望她有个好前程,我这个做父亲的可能帮不到她什么了……”
乔昆达望着这张悲哀中又透露着希望的侧脸,纳尔逊思念女儿的模样和记忆中父亲看自己的眼光何其相似,她空落落的心中隐隐传来了恸哭的悲歌,回荡在这狭小却温馨的木屋中,回荡在广袤的安大略湖上空,回荡在绵延于天际线旁群山中的松林里。
阳光从南方斜斜地射向木屋的窗户,洒在乔昆达被旺盛的炉火烤得红彤彤的脸上,广袤无垠的纯白雪原犹如一块无暇的宝石一般呈现着乔昆达的眼中,那双略有些浑浊的棕褐色眼睛被这纯净的色彩涤荡,甚至变得有些晶莹剔透起来。
那些不速之客的痕迹对于暴雪雪来说只是可以轻松拂去的秽物,此刻辽阔的雪原上不染纤尘,连一枚杂乱的脚印都看不见,只有不远处的湖面上漂浮着覆雪的冰盖,顺着波涛的方向在水面上打着旋荡漾着,像一只只闲适的帆船一般。鱼群趁着雪停来到水面,或浮头或觅食,使得本就波光粼粼的安大略湖变得更加绚烂多彩,更像是一枚切工优秀的宝石了。
乔昆达低下头躲避着刺眼的阳光,她沉默片刻,抬起头说道:“船先生。”
纳尔逊并没有理会他,只是盯着湖水怔怔出神,他的思绪早已飘向阿尔巴尼亚的森林中,汤姆最终决定带克雷登斯与阿黛尔去那里完成他们需要的练习,没有魔法的干扰,那边的季节应当还在深秋,那片广袤的森林并不会像此刻的五大湖区一般因被白雪覆盖而若隐若现,想来他们应当还会领会到那秋高气爽、果木丰沛的景致,不知道树林中的那位“拉文克劳”会不会时不时来小屋里坐坐,看看那些照着霍格沃兹打造的桌椅,也不知道自己挂在小屋里的熏肉还在不在,也不知道自己藏在壁炉夹层中的坚果有没有发霉……许是被松鼠之类的小动物叼走了吧!想到这里,纳尔逊低下头,不禁笑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