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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什么都没说。”
“他……嗯?你怎么知道,他什么都没说,”铠甲抬起纳尔逊的左手,揉了揉他的头发,“但我想你至少是一位强大的巫师,更何况,你做了很多人都不敢做的事。”
“谢谢你,其实我在很久以前就已经想明白了,”纳尔逊抬起右手,拍了拍左手的臂甲,扭头望向皮皮鬼,“皮皮鬼,所有我说我们是一样的。”
“什……么?”
“我了解你,就像了解自己一样,”纳尔逊摇摇头,“你帮助别人,那是因为大家都喜欢他,你伤害某人,那是因为有人不喜欢他,你的魔力决定了你要去做什么事,甚至你的顽劣、你的调皮,仅仅是因为孩童的天性便是如此,我们都享受着一段被他人影响的生命,甚至不用去思考应该做什么,因为总有人会为我们做出选择。”
“皮皮鬼就是为恶作剧而生的,”皮皮鬼梗着脖子犟嘴,但大门不出二门不迈的他哪里挡得住嘴遁?他的声音渐渐弱了下去,显然连自己也不那么肯定了,“皮皮鬼从出生的时候就开始做恶作剧了……”
“我从出生的时候就开始吃饭了,难道我是为了吃饭而生的吗?”
纳尔逊哈哈大笑,铠甲也配合地发出了“嚯嚯嚯”的笑声。
“我看到你在密室中和海尔波与他后裔的那场战斗了,”纳尔逊小心地伸出手,揉了揉皮皮鬼的后脑勺,他小心地收着力,生怕把手深过头了,皮皮鬼的触感和幽灵很像,虽然无形,但可以很明显地感受到介质的不同,与幽灵那冷冰冰的触感不同,皮皮鬼摸起来是炙热的,像年轻人心脏中涌动的热血一般,“你瞧,就像你说的,没有人把霍格沃兹当家做,他们中的坏家伙甚至设置的陷阱想要把你杀死,只有你,你保护了这座城堡,保护了自己的家……和自己的家人,皮皮鬼,你要知道,家是一个人疲惫时愿意回去的地方,而霍格沃兹给了每个人源源不断的动力让我们一生都不会疲惫,作为家长,孩子长大离家,你应当开心才是。”
“我应当开心吗?”
皮皮鬼的语气透着迷惘,他摇摇头,眼神恢复清明,“但是我……皮皮鬼觉得——”
“你不是你吗?”纳尔逊打断了皮皮鬼的话,“一千年前的英语没有‘我’这个单词吗?”
“我……”皮皮鬼转过头,茫然的望着纳尔逊。
“对,皮皮鬼,你就是你,”纳尔逊盯着皮皮鬼几乎透明的眼睛,“你保护了你的家,你不再是一个捣蛋鬼意识的聚合,你有自己的想法,我问你,在霍格沃兹这么多年,你觉得自己的有些‘恶作剧’真的不过分吗?”
“我……我,我!”
皮皮鬼点点头,又摇摇头,他的动作变得抽搐,如同被打乱了胶片的电影,驳杂的魔力从身体四处升腾而且,他的瞳孔被从心底涌出的漆黑占据,却不像纳尔逊一开始那样透着暴虐与混沌的恶意,反倒如同一位呱呱坠地的婴孩,睁开杏仁般的黑眼睛,好奇地打量着这个世界。
“我***”
与此同时,饿了想去赫奇帕奇搞点儿东西吃的阿尔法德猛地从楼梯上落下,他扒着栏杆,吊在空中,看到走廊中的楼梯都开始疯狂地旋转起来,像是在跳一段苏格兰风情浓郁、需要大量正步动作的舞蹈。
第三百章爱哭鬼和丑八怪
城堡,苏醒了。
寂寞幽深的地底,心跳般的脉动顺着城堡的墙壁涌向了四座高耸于星空中的塔楼,连黑湖那平静了成百上千年的湖水与禁林中从未有人踏足过的角落也随之雀跃起来。
在不被打扰的森林中繁衍了数百年的小动物们纷纷从犄角旮旯里露出头,一只松鼠站在松树的树梢上,捧着一枚松果,腮帮子鼓动着,瞪着一双果核般的小眼睛望向城堡的方向,一只鬣狗站在它下方的树枝上,做着同样的动作,舌头搭在尖牙上不住地哈气,此刻的场面无比和谐,仿佛它们都忘记了食物链为何物。
与禁林中的热闹不同,宾斯·斯卡伯德的办公室冷清到足以令进入的每个人发抖。
一千年来,几乎每个日日夜夜,宾斯教授都是这样过来的,今晚的他像一个失眠症患者一般焦躁地抓耳挠腮,他的面前摆着一本贴满一千年前剪报的笔记本。
宾斯是霍格沃兹的教授中唯一没有去瞻仰过斯莱特林遗容的人,阅历丰富如他,也对这样诡异的老友相见表达着抗拒。
忽然,办公桌震了震,厚重的笔记本竟往前自己翻了几页,宾斯教授低下头,盯着新翻开的书页陷入了沉思。
过了一会儿,他飘到了墙边的立柜旁,打开了柜子,小心地取出一个造型简陋的锡杯,又拿出那半瓶纳尔逊陪他喝剩了的酒,斟了满满一杯,坐在椅子上,把杯子放在手边。
他并没有喝它,只是任由它将千年的精华挥发到空中。
“干杯,时间。”他笑了笑,用透明的手抓起桌上的羽毛笔,取来一张崭新的羊皮纸,“你真是我又爱又恨的老朋友。”
震动传遍了除了寝室之外整座城堡的每个角落,宾斯教授的办公室也不例外,他清楚地感觉到老朋友的苏醒,此刻的霍格沃兹,只有学生还在安眠。
他把头埋进酒杯,透明的身体都变得沸腾起来。
“都回来了。”
……
“我回来了。”
校长室,邓布利多的办公桌旁,梧桐木修剪成的景观上,趴在窝里熟睡的福克斯打了个满足的饱嗝,一缕小火苗从它的口中喷出,照亮了墙壁上历任校长表情各异的面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