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泪一下子冲进了眼眶里,心中被一种珍宝失而复得的喜悦之感充斥,她激动得手足无措了,“苗儿,这、这……”
何苗上前,大大方方拥住了她。
“娘。”
这一声“娘”,喊得她自己都落了泪。
自重生以来,王婆子就一直在她身边,宠着护着她,当作是亲生女儿一般。期间也因一些琐事有过小分歧,在被戚氏伤害时,更是生了嫌隙。可是,彼此都是心胸宽广的,很快就冰释前嫌,感情更深一层。
可这回却因齐新宜而差点反目,她心里的难过,真是难以言喻。
好在,齐新宜走了,而她,回来了。
王婆子泪眼婆娑,紧紧抱着儿媳,“苗儿,都怪娘糊涂,错信了新宜,才令你寒了心。娘知道错了,你能原谅娘吗?”
何苗哽咽道,“娘,我也有错。我应该想法子早些揭穿齐新宜的真面目,而而不是逃避出走。娘,对不起。”
“傻孩子,应该是娘说对不起才是……”
“不,娘,我也有错……”
婆媳俩争着认错,教人瞧着好笑又心酸。
王河老怀欣慰,“行了,既然都认识到了自己的错误,就莫要在这儿惹人笑话了,进去聊吧。”
何苗点点头,离开了王婆子的怀抱。
瞧见她脸上的泪痕,又忙拿出帕子给她拭泪。
王婆子也抽出帕子印在她脸上。
下意识地不约而同的动作,令婆媳俩都愣了愣,接着都笑了。
这一笑,便化解了拥抱过后的一点尴尬,在场的人,也都笑了起来,有种雨过天晴的感觉。
待进了屋子,婆媳也心照不宣的没提齐新宜之事。
何苗向王河父子行礼,对这个挺她护她的舅舅,由衷的感激。
“苗儿,你可算回来了。”王河却像是大大的松了一口气,“别人家的稻谷才抽完穗,你的却已足够成熟,害虫全跑了你田里去了,这两日,我扎稻草人在田埂上,你府里的管家也让人去驱赶,可都作用不大。你再不收,就要被虫子吃光了。”
何苗微怔。
她倒忘了这一茬。
连忙说道,“自会要收的,明日我便安排。只是舅舅,这些谷子我都留着不卖,原本许诺分给您的两成收成,我也想高价回购。”
王河沉声道,“不用。这些稻谷,全是你自个儿施了那神奇的肥料,才长得这般好,我不敢居功。至于你说那两成谷子,我也不会要。”
何苗一愣,“舅舅,你都知道了?是不是怪我自作主张了?”语气透着几分忐忑和紧张。
王河心里确实不太舒坦。
说是全权给他打理,结果她却擅自行动,那不是信不过他吗?亏得那些肥料是好的,若是无用,那不是白白浪费了这十几亩地?
可见何苗不开心,他心里又埋怨自己。
他几十岁的人了,跟一小姑娘怄什么气?她定然是有十足的把握,才去下那些肥料的。自己还拦着不让下,她不想忤逆自己,只能偷偷暗地里下。一个人把所有田地都施了肥,当时一定累极了。
真是个懂事体贴的丫头。
当下他硬是逼自己挤出一抹笑容,和颜悦色地道,“外甥媳妇,莫要如此见外。帮你看看这稻谷,我就要你分成,那我家得了你许多好处,又怎么说?”
一个憨厚老实、不苟言笑之人笑起来,令人瞧着有些怪异,又觉得暖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