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的没找?鸣儿都去两回了。她娘家现在只有她爹在,一问三不知的。”王婆子叹息一声,“也不知这傻丫头躲哪里去了,还带着两个孩子……外边那些人用心险恶,也不知会不会上当受骗。”
王河横了她一眼,没好气地道,“现在知道心疼她了,担心她了,之前护着齐新宜的时候,怎么不知道多想想她?”
王婆子只是叹气。
新宜小时候多善良、多孝顺啊,她真是疼入了心坎里的。加上新宜又对鸣儿痴心一片,为他付出了那么多,她的心不自觉地就偏向新宜那边多一点。
可谁曾想,她的性子会变得如此彻底。
买凶杀害自己的一家人,又毫不犹豫的杀害了别个村民的一家十几口。
这么心狠手辣,光想想就让人不寒而栗,平时却装出一副温婉良善、人畜无害的娇弱样子,真不知她如何做到的。
思及此,对她的最后一点愧疚与怜悯之心,也荡然无存。
“新宜身世堪怜,我同情心泛滥才……哎,我是心聋目盲,竟看不出她是一头披着羊皮的狼。”
这个比喻感觉有些怪……何苗在外头听着有些好笑。不过,难得的是,婆婆认错了,知道她的好了,这令她心里头多少有点欣慰。
王河却是立马追问,“齐新宜是不是做了什么恶毒之事?”
何苗也很好奇,正竖起耳朵听,身后忽地贴上来一具温热的躯体,整个人便被一双大手环抱在内,熟悉的气息将她团团笼罩。
何苗身形一僵,接着咬牙,“放手!”
他沙哑的声音落在她耳边,“莫紧张,我只是想……抱抱你。”
他灼热的气息喷洒在她敏感的肌肤上,惹她浑身都起了细小疙瘩,而他充满思念与伤感的声线,也令她的心刺痛。
她维持这个姿势好半晌,才转过身来。
他的半个侧脸都沐浴在夕阳之下,而另外半张脸则隐在暗处。一半明媚,一半忧伤。
此时他的心情是愉悦的,可他身上却透着一股颓然的气息。
看着跟前这张魂牵梦萦的脸,他嘴角勾起浅浅笑意,“一段时日不见,你越发水灵了。”
空间太多神性物质,自是能养人的。
何苗却是沉默不语。
他的眉宇间透着一股忧郁,就连笑容都让人感觉到牵强。
他的笑容僵了僵,又道,“最近过得,可好?”
何苗心头发紧,不轻不重地推开他。
过得好不好,难道他不知道么?
他注视着她,须臾叹息一声,随之揉了揉她的发,“进去吧。”想牵她的手,可她躲得快,他脸上闪过一丝黯然,便转身往里边走去。
原本颀长挺拔的身影,在夕阳下竟然有几分萧瑟的味道,瞧得何苗心里越发难受,有一种想冲上去拥住他的冲动。
然而,他的身影,已经消失在门口。且听他在里边说,“娘,舅舅,苗儿回来了。”
“什么?”
王婆子惊得站立而起,接着推开儿子,迈着一双小脚,踉踉跄跄地往外跑。
嘴里便已不受控制地哭喊开来,“苗儿啊,我的儿,娘错了,你快回来啊,娘再也不听信她人之言,误会你、责备你了……”
何苗在外头听着,不禁眼睛潮湿。
王婆子冲出来,瞧见儿媳亭亭玉立地站着,笑盈盈的,如一朵向阳花般,充满了温暖与阳光。
“娘,我回来了。”她听见儿媳如此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