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泪一下子冲到了眼眶里,她心痛得要窒息,“这么些年我不出现,你知道我都经历了什么吗?我被我爹打得半死,爬都爬不起来!可我惦记着你,知道你需要大量的金钱去筹备军需,因此,我哪怕半死不活,也惦记着哥哥的生意,求他将一些产业转到了我的名下。我躺在床上算账、看账本,用一块屏风隔着,与各个铺子的掌柜对账!”
“等我身子好了些,你也上了战场。我不想成为你的累赘,便想方设法,拜入江湖门派门下。可我已错过了最佳学武年龄,没人要我!我很绝望,蹲在路边放声大哭。月影教的堂主路过,询问我,而后怜惜我,才将我带走。我这一走就是九年,期间每月只有半日的时间外出对账、收账,你让我怎么来找娘?我今年才回到家中不到两个月,家里便惨遭横祸……”
齐新宜放声大哭,语不成音。
小云搂着她,也在默默垂泪,眼风时不时向何苗扫去,充满了怨恨。
对于她的话,何苗是一个字都不信。
从她在墓室里的言行到眼下,何苗已猜到,她是重生者。
重生者既早已知道接下来会发生的一切,那她就应该接济王婆子,不让她受那么多苦,甚至阻止自己嫁给齐一鸣,而不是拼命去挣钱。
只能说,她太傻。
这样的女子,不配称为自己的对手,连话都懒得问她。
王婆子并没想过齐新宜是重生的,只觉得这孩子太傻,太难为自己,太苦了,心疼难言。
“新宜,娘的傻孩子,你莫哭,哭得我的心都碎了。”把抱着的孩子交给奶娘,转过身去搂她,“莫哭了,为鸣儿这个不知好歹的臭小子哭,不值得。”
齐一鸣却是提出了疑问,“你开始经商时,我尚未进兵营,你何以得知我会筹备军需?”
齐新宜抬起一双水雾氤氲的泪眼看他,里边有愁思百转千回,“鸣儿,如果我说,我做了一场冗长的梦,梦到了前世今生,你信吗?”
齐一鸣神色微变,因为他忽然想到了何苗。
她也说过,她也做过梦,梦中的一切,都与这个世界的截然不同。
心头忽地发紧,挥手让所有下人退下,几个孩子也被奶娘和丫鬟抱走,屋里便剩几个大人。
王婆子瞧着面色严肃的儿子,她有几分茫然与无措。方才还说新宜害苗儿来着,怎的眼下又提到那玄之又玄的前世今生来了?
齐一鸣道,“说吧,你都梦到了什么?”
齐新宜怔怔地瞧着他,神色凄婉。
“鸣儿,我梦到……你在墓室里受了重伤,之后你带伤上了战场。你不慎被敌军俘虏,最终被折辱致死。乌塔藏与诸国联军入侵,天下大乱,我们国破家亡……”
“啊!”王婆子惊得直直跌坐在椅子上,面色无半分血色。那样的惨状,光想想便能让人不寒而栗,若这是真的……那真是太可怕了!
齐一鸣看了楚楚可怜的齐新宜一眼,神思复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