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主的人要将我们带回奴隶市场,重新卖掉。我们实在不甘心啊。到了村口,我们就各自交换个眼色,趁侍卫不注意,大家忽地全部散开,拼命地逃了。”裘管家红着眼慢慢说,“我们捡丛林、水里跑。可这些侍卫死死咬在后头不放,我们差点又被抓了回去,幸亏有几个黑衣人出手相助,才让我们逃脱。”
何苗想,那些黑衣人定然是齐一鸣留下的暗卫。
也没打扰裘管家,听他继续往下说,“大家全走散了,那些小丫头、半大的孩子、还有我媳妇孩子这些人,都不知跑哪儿去了。我一时没了主张,便偷摸回来,想看夫人回来了没有。若是您尚未归来,定然是凶多吉少,老奴若是被公主抓住,老奴这一把老骨头……也随夫人去了。”
裘管家说着便落下泪来。
男儿有泪不轻弹,只怕未到伤心处。
他早已把这里当成了家,把所有人都当作了家人。不料一朝风云变,众人顷刻间便分离,夫人也生死不明,他是伤心到极致了。
何苗怒不可赦,双眸冷厉如刀,看向那坐在高位上的申和公主。
磨牙,“申和公主,你是如何驱逐我的人的,就如何给我找回来,一个都不能少。若是他们少半根头发,我都会同你磕到底,绝不放过你!”
申和公主眼圈一红,低着头不出声,像是受了天大的委屈。
齐一鸣深深蹙眉,看向煜王爷,毫不客气地道,“你看看,你们兄妹俩带来多大的麻烦!”
煜王爷面色有些不好看。
他也没想到,自家妹子会蠢成这样。
发生了祸事,第一时间不是去找大夫、安抚府里的人、想法子给他解毒,却是想着将人家一屋子的人都赶走。
导致老的少的都没人照顾,府里哭声一片。那些下人也都凄凄惨惨戚戚,搞得人人对她恨之入骨。
这脑子怕是被门夹过吧?
顿时沉了脸,冲两个侍卫头目道,“金贵、子安,你们这两个蠢货,还不快些去找人?”
这两人有些无措,见自家公主在暗自神伤,顾不上他们,便也就赶紧领命而去。
何苗又吩咐裘管家,“你看府里还有多少咱们的人,你发散出去找找。对了,还可以动员村里乡亲帮忙。记住,小吉他们可能受到了惊吓,不知躲哪里去了,你一个个喊他们的名儿,听见熟悉的声音,他们会放下戒心走出来的。”
裘管家领命而去,何苗又喊道,“水逸寒。”以往一喊便即刻出现的,此时却不见人影。
何苗微怔,这才想起他还未回来。
也不知他身上的毒是否全解了,眼下安不安全。
瞧见她走神,齐一鸣有些吃味。
想着自己离开的这段时间,她大小事都依赖水逸寒,心里头越发不舒服,“喊他做什么,有什么是我不能做的么?”
何苗没察觉他的异样,忙收拾好情绪,道,“他们在村口分散后,我怀疑都藏到乡亲们的家里去了,毕竟大家平时关系都很好,很有可能把他们藏起来了。你寻一处最高点,运用内力,说你是齐一鸣,我也已经回来,让他们安心回家。”
齐一鸣点点头,慕容庭走过来,“师嫂,有什么是我可以做的吗?”
何苗看了看他,默了默,“你就这样吧,挺好的。”
慕容庭郁卒。
他身上挂着两个小奶娃,小脑袋搁在他肩膀上呼呼大睡,肩头濡湿,怀疑是他们的口水。
娃儿是可爱,可他都抱好久了啊!又不是他们亲爹,这样依赖他,他好忧伤、好无助!
何苗故意忽略他那哀怨的小眼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