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苗勾唇,冷笑,“她可真大方。”
阖府上下的仆人与护院,加一起二十个,若她全部打赏了,这里都去掉几十两了。
想必她这些年经商,挣了不少钱吧。
何苗道,“她赏你们的,你们便拿着吧。只是,你们注意,心不要被人家收买了。因为,你们爷不可能休了我而娶她,是以,即便你们帮扶她上位,到最后也只会落得一个竹篮打水一场空的下场。”
齐一鸣跟个捧哏似的应声,“夫人说得对。”
几个人慌忙跪下,表明心迹。
“夫人对我们不薄,我们绝对不会做出卖主求荣之事。”
“我只是给你们提个醒儿,这么紧张做什么,赶紧起来吧。”何苗伸手去扶,几人受宠若惊,自己就先起了。
“以后当差,打醒十二分精神,明白吗?”
几人拼命点头,“奴婢明白。”
何苗又叮嘱了几句,这才与齐一鸣离去。
花厅里,王婆子端坐在主位上,齐新宜坐在一旁轻声细语说着些什么,可她的兴致明显不高,眼底有些阴郁。
一瞧见儿子儿媳联袂而来,那阴郁之色,越发明显。
开口便责怪,“今日是新宜回来的第一日,一家人就该高高兴兴的吃顿饭,给她庆祝庆祝,可你俩倒好,让人去请了好几回,硬是拖到现在才来,饭菜都凉了。”
何苗也没生气,只是装作踌躇地看了齐新宜一眼,细声细气道,“娘莫生气,孩子像是受到了惊吓,方才哭了两回,我哄得久了一些,才耽误了点时间。”
王婆子一听孙儿受惊,便有些焦躁,“孩子好端端的,怎么就受到了惊吓……”见何苗看着齐新宜,她便想起,孩子方才是齐新宜带的,顿时哑声了。
默了默,她才哼哼唧唧,“我们那个年代呀,都忙着家里地里的活计,哪里顾得了许多,孩子都直接扔屋子的。哪里像承泽、恩彤这两个小家伙呀,平日里认生也就罢了,新宜可是咱家的人,又这么和善,这样都被吓着,也委实娇贵了些。”
何苗听了心里冷笑,孩子受了惊吓,反倒成了孩子的不是,你新宜倒是委屈了。
王婆子看了看齐新宜微红的眼睛,想着儿媳方才是说话刺她了,让她委屈了,心里越发不舒坦。
又道,“苗儿啊,新宜她在家里可是被千娇百宠的,眼下她没了家人,心里头苦得很,咱们更要对她好一些,把她当做是真正的家人来爱护才好呀。”
这不是说她没把齐新宜当家人,把她气哭了吗?
何苗皮笑肉不笑地道,“娘,你多虑了。你不记得了吗?新宜今日还与你有说有笑的,那笑声大到我在游廊上都听见了,可见她早就从失去家人的阴影中走了出来,我们若是太刻意,对她好过头了,反而令她不自在,您说呢?”
“这……”王婆子看向齐新宜。
按理说,一家人全没了,她确实该痛苦难受才是。可从昨日进门到现在,她一直都很欢乐,就方才从何苗房里出来,脸上才带了些悲色。
这孩子,难道也是个没良心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