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时候,赶来的众多御史才发现这封信情形有异。有几位通晓符阵之道的,当即面色微变,都已看出了厉害。
“本官近日欲重查巡盐御史夏广维案,来此翻看证物,查阅资料。因事涉重大,所以不愿他人得知。”
李轩微一拂袖,自信从容的将两张信符显化在了身前:“本官虽未得都御史大人与林大人的许可,却事先知会过青龙堂尊灵佑真人,还有绣衣卫都督同知。
请问林大人这有什么问题?绣衣卫查案,是否有抽调三法司一应证物之权?六道司又是否能节制三法司?”
外面的几位御史不由面色稍缓,李轩的话虽然有点刺耳,却是无可否认的事实。
“这不合规矩!”林有贞一声冷笑:“即便阁下要查案,那也需事先知会我都察院,由我都察院专人陪同,而不是擅自闯入,恣意妄为!”
“的确是不合规矩,可事有权变,理有穷通。”
李轩面色平淡的与林有贞对视:“当年负责主办巡盐御史夏广维案的,就是左副都御史林有贞林大人,试问本官又如何敢事先通告都察院?”
旁边的孙初芸不由恍然,她就奇怪,李轩为何会好端端跑到这里来。
外面的几位御史,也都现出了释然之意。
他们就奇怪,李轩身为理学护法,为何会做出这等样的事情?
“那么你手中的那封信是怎么回事?”
这是众多御使当中的一位,他穿着佥都御史的服饰,面色肃穆冷凝:“这封信符,似与这座金匮石室的法阵牵涉?”
“这就是你们都察院的问题了,本官查案至此,却发现有奸人在此设局,试图借本官之手,摧毁此地一应证物。本官无可奈何,只能被困此地,直到林副都御史与会昌伯两位深夜来至此间。”
李轩一边说话,一边眼含深意的看着林有贞与会昌伯孙继宗两人:“能够在这座金匮石室里面改造符阵,做出这等样的大手笔,我想像我这样的外人是很难办到的。”
李轩在想这两人,还有着什么样的后手呢?如果只是这点手段,那可奈何不得他。
这次他顶多就是被罚俸,然后被上面训斥几句。
“原来如此!”林有贞竟是神色释然的微微颔首:“若照靖安伯你这样的说法,倒也说得过去。看这封书信,也的确是——”
可他正说到这里,在地表之上忽然传出了一阵惊呼声:“走火啦!西经卷房那边烧起来啦。”
“快点,先用浩气压住!!西经卷房怎么突然间这么大的火?”
“没用,有人在里面泼了火油。”
“快去刑部与大理寺叫人,这点人手不够。”
李轩听了之后就不禁剑眉微扬,心想原来是这一手。他就知道这些人果然是有着后招,不会让他这么爽利的脱身。
此时的林有贞,则是面色再沉,眼神又一次冷冽如冰:“西经卷室无端失火,请问靖安伯又准备如何解释?”
“此事本官怎知?”李轩一声失笑:“这总不会是本官所为。”
“那可说不定!”林有贞摇着头:“这西经卷房早不烧,晚不烧。却恰在靖安伯大人闯入我都察院之后走火,这绝非巧合。看来林某还是得请靖安伯去大理寺的牢狱中走一遭!”
而此时在都察院外,罗烟站立在一座三层楼宇的屋檐上,脸色苍白的看着都察院里面燃起的火光。
这一刻,她竟感觉前所未有的无力。
在李轩因她遭遇危难之刻,她却发现自己什么都不能为李轩做。
罗烟随后又低下头,看着手里的几枚金色剑符,眼里面现出苦涩与自嘲之意,
她想夏南烟啊夏南烟,你究竟有什么用?你不愿见到轩郎他与别的女人在一起,可在这个时候,却又要厚着脸皮,向他的几个女人求援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