农装大汉本尚疑惧这数人是俞芸之仇家,但看忆君诚挚善良的面孔,却不容许他再怀疑,但仍吞吞吐吐道:“俞小姐病危,不容任何人求见……”
忆君与追云燕同时大吃一惊,忆君心中暗道:“原来郭伯伯连夜返峨嵋是因为这原因,难怪我龙儿的神骏竟也没有赶上他们。”
而追云燕慕容风心中却有些酸溜溜的。这次因青鹤帮中有重大事故,急需焦诠回帮,才有机会随鲁辟远迢迢的到武夷山,谁知到时武夷山已灰飞烟灭,而焦诠没有即刻回东北却西行来了蜀地,虽然是因为俞芸病重,但心中总有些不舒服。
“如各位是家小姐的朋友,可由小的带路到翠坪!”农装汉子躬身说完,竟推门朝外行去。
外边已黑沉沉,峨嵋远景似一匹蹲踞的朦陇怪兽。农装大汉指了指远处山拗的一盏灯火道:“翠坪在那灯后十里之处!”说完跨上马领先朝灯火奔去。
一连串蹄声又响起,一行五人各人怀着不同心意和打算……峨嵋天下秀,就是在这黑夜中也格外显得壮丽清奇,远山岭五骑骏马奔驰其间,山壁回声荡漾,溢发显出蹄声急骤。
幌眼间,过了那有灯火的山岗,呈现在眼前的是一片斜坡,龙儿脚程迅捷,早已超出四骑十余文。又过了一会儿,果然远现一座庄院。
“停步!”一个中年口令从一棵浓密的大树顶上喊出。龙儿善解人意,不需忆君吩咐自动地停住四蹄。
树上跃下个年青道士,而后骑也如雷奔到。
“伍师傅,这几位是小姐的朋友,小的带他们来的。”农装大汉这样说,但当年青道士看见鲁智辟时脸色却变了变。
“老夫毒青鹤鲁智辟,有事欲寻敝帮铁扇书生焦诠。”鲁智辟有些自傲地说道。
毒青鹤的名头在东北确是响彻震天,但在江南却不太为人熟知,想来这年青道士是名师子弟,还能对毒青鹤有所耳闻。只见他躬身答道:“后辈法号恬静,焦师兄已陪无为师伯上山去了!”
怡静有些犹豫,忆君接口问道:“俞女侠和洛水医隐是否也上山?”
怡静有些茫然,那农装大汉立刻说道:“小的已将小姐病情告知他们了。”
恬静“哦”了一声,面上浮起股不豫神色,只好说:“无为师伯与洛水隐医上山合力为俞师姐疗伤,大约旬日后才能下山。
各位有什么话在下可代为转知。”
鲁智辟傲然一笑,他与怡静格格不入,将马头一圈,道:“十日后咱们再来,就请转告此话吧!”说完驰马而去。忆君想了一想也跟着跑回那小市集。
峨嵋后山广大险奇,壑谷峰岭处处皆是。这时正是清晨太阳初起之时,金色的光芒尚能照射翠绿的峰巅,谷里仍是阴深一片。
突然一处特别隐秘的谷里电射出白线。好快,只见幌眼间一个白衫俊秀的少年已挺立在山头。
“想不到思师十年苦练之处是这么隐秘,看来我也该利用此处潜心苦修一番……”说话的人正是亿君,他寻得了二十余年前他的师父——凌云习艺之处——迷离洞府。
只因凌云所给他的绢册上载有“迷离洞”的地位和路径,否则忆君也不能在短短一日之间寻得这绝秘之处。
日轮逐渐升高,阳光映在他微微有些泛白的脸上,使人觉得他像大病愈后的懒俯,的确在这一月中他所受的打击是太大了,不但苦心寻觅的父兄在见了面后竟成永诀,而且慧真子的下落又失去踪影。更遭的是自己身负寒骨之毒,在未寻到洛水医隐以前,连要如何下手医治都不晓得。
“为何我总是伤在毒的上面呢?”分明有些不服自己的经验不足!但他三次的负伤又确完全由于太过不注意暗毒。
肉体的伤痛加上心里的伤痛另他清瘦了许多,他哺哺道:“这该是我太过自信了,从来未曾好好将阴阳秘芨的功夫苦练过,导阳辅阴的绝学虽只要得法练来不难,但未曾经常修为和使用的我如何能发挥它的威力?他想起自从他闯荡江湖以来,只在风云洞中曾使用过一次阴阳相合的功夫外,其余的都是以单种功夫对敌的。
“嘿!咱现在把阴阳秘芨的功夫练得能随意发出,那还会败给黄衣老怪吗?哼!咱的血海深仇也得在下次遇他时讨回来。”
“叮!”他手中已多出柄普通铁剑,只是尖端剧却了一截,变得与他那柄青霞剑一股长短。
然后又缓缓从怀中解下那条灿烂的金色灵鞭,但看他右手短到左手金鞭,人如玉树临风地立在山顶。
山巅的松林被那大风吹得如阵阵的波涛,很有节奏地一起一伏。锐啸夹着摩娑声使人听来心胸为之振奋激动,忆君看着松林,面上突然浮起一种了悟和跃然欲试的表情。
他很快朝松林行去,在松林连接处停了身形……“呼!”他手中金鞭首先挥出,顺着那松涛,涌出的内力形成了一股强大的气流直压出去。强韧的松干被这增强的生力军压得如灯草般贴地而倒,但松干弹性极强,只一伏倒又随着另一股劲风扬起。
这时天空一片云层降落,立刻这布满松林的山峰隐没在白茫茫中,只听得阵阵如浪涛拍岸声,那些密浓的云雾,像被一只无形的大彩巾猛力绞扰,幌眼间被驱得云散大开……当这峰顶再次显现出来之时,一个罕见的景象现在眼前。
忆君发眉竖立,两只手徐徐交相挥出,看他全神贯注神色严肃的模样,显然正处理着一件极吃力的工作。
十丈外的松林像死了殷根根直立,任那山风如何狂吹怒搅竟毫不摇动,即使松顶之针尖都是如此。
远处的松涛仍是如波起伏,但只要一进入三十丈内即渐渐减少终归平静,也就是说亿君的功力在三十丈内已有超乎自然的力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