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念星依旧气呼呼的,嘟着嘴,愤然不平地说:“这个女人真是好歹毒的心,竟然抓我的脸!”
周凡渡想笑又不敢笑:“你那么厉害,还能让她得手?”
沈念星没好气:“我总不能和她玩真的吧?那我一拳就把她打死了!”又瞪着周凡渡说,“你不也是么?嘴角都被打裂了!”
周凡渡也是不敢放开了手脚和那个男的打,不然这就不是治安案件了,而是刑事案件。但谦让的后果就是他接连挨了那个男人好几拳,左侧嘴角都被打烂了。
沈念星看了看周凡渡挂彩的嘴角,越发恼怒,狠狠地将右拳砸在了左掌心里,咬牙切齿:“我一定要让他们赔钱!不赔钱我绝不和解!”
“哎呦,你想让我们赔钱呢?”被关在对面的101的女主人的嗓门徒然拔高,气急败坏:“我还要让你们赔钱呢!”
沈念星的脾气瞬间又上来了,怒火冲天地瞪着101的女主人,刚要开口,却突然被喝止住了——
“吵什么吵?”留置室的门再度被推开了,李所再次走了进来,板着脸孔瞪着她们俩,“关一晚上不够是吧?”
沈念星憋憋屈屈地闭上了嘴,一脸不甘和愤懑,然而,下一秒,她就僵在了原地。
跟在李所身后进来的是一个穿着刑警执勤服的中年男人。他虽然已经年过五旬,但脊背依旧笔挺。他那被烈日晒黑的脸上布满了道道岁月镌刻出来的皱纹,但五官依旧是端正且立体的,不难看出年轻时的英俊与帅气。
与同龄人相比,他的头发白的着实有点快,才五十三岁,鬓角就全白了,头顶的短发则早就变成了灰色,染也染不过来。
连日来的高强度工作使得他的眉宇之间充斥着疲惫,却不失威严,眼神如苍鹰一般锋利精矍,不怒自威。
留置室内的散漫氛围瞬间就变得凝固了。
然而在与沈念星对视的那一刻,男人的脚步却猛然一顿,神色中划过了难掩的意外和惊讶。
沈念星咬住了下唇,红着脸,气恼地把脑袋别到了一边去——在派出所里面见到贺予城,真是丢死人了!
因为有紧要的公务在身,贺予城很快便将心中的惊讶与意外压了下去,也不再看沈念星,低声和值班的小警察交代了几句话。
小警察接到命令后立即走到了最里侧的那间留置隔间前,打开蓝色的栏杆门后,和另外一名刑警一同将被关押在其中的一名因赌博被逮捕的男性嫌疑犯带了出来,按照贺予城的要求将其带去了审讯室。
贺予城离开留置室之前,又忍不住回头朝着最外面的那间留置隔间看了一眼,却没看到女儿的正脸。
沈念星一直别着脸,坚决不看他。
贺予城轻叹口气,无奈又不舍地走出了留置室。
等他走了之后,沈念星才回头,朝着紧闭的大门开了一眼,心里有些懊恼,有些生气,还有点委屈——贺予城永远是这样,工作比家庭重要,嫌疑人比家人重要。她都被关进来了,他也不管她!
虽说姓贺的不管她也在她的预料之中,但她还是意气难平。
“你怎么了?”周凡渡发现沈念星的眼圈忽然红了,当即就紧张了起来,“哪里不舒服么?”
沈念星吸了吸鼻子,竭力使自己保持冷漠:“没有,就是困了,想打哈气没打出来,然后就顶着眼了。”
贺予城来到了审讯室门口,却没有走进去。等那位原先在留置室里面值班的小警察从里面走出来后,他立即询问了一句:“被关在留置室里面的那个年轻女孩是什么情况?”
小警察蹙眉:“您说哪个年轻女孩?今晚进来了好几个。”
贺予城这才意识到自己太过着急,没把意思表达清楚,又赶忙补充了一句:“和穿蓝色外卖员短袖的男孩关在一起的那个。”
小警察:“哦哦哦,您说那对小情侣呀。”
贺予城一愣,突然有点懵:“那个送外卖的小伙子是她的男朋友?”
小警察点头:“是。俩人一起和楼上邻居打架。隔壁老太太报的警。我们到现场之后调解无果,都不听劝,就把四个人一起带回来了。先关一晚上,等双方都冷静了再说。”
贺予城冷静了好长时间,才又不死心地说了句:“谁说那是她男朋友?万一只是个送外卖的呢?事情没搞清楚之前就下定论多影响人家女孩子的名声?”
小警察都被问懵了,认认真真地思考了一番之后,才敢回答:“刚才问过了,俩人都是东辅科技大学大三年级的学生,暑假一起出来勤工俭学了。男孩还是因为维护女孩才和对方动手了。而且,不是男朋友的话,应该不会住在一起吧?”
贺予城的脑袋又是一懵:都住在一起了?
一时半会儿的,他真是有点接受不了这个事实,头脑一阵阵发晕。
李所长就站在旁边,见贺队长的脸色不太对,又暗又沉的,像是被人照着太阳穴打了一拳一样,立即询问了句:“您是不是认识那个女孩?”
贺予城张了张嘴,却被一口气堵在了心头,没能说出话,长叹一口气之后,才无奈地说了句:“那是我女儿……”
李所长惊讶不已,赶忙说了句:“两边人都没受伤,教育一下就能放了。”
贺予城却说:“不用,先关她一晚上,让她长长记性。”说完就要往审讯室里面走,却还是咽不下这口气,又阴沉着脸交代了李所一句,“把她和那个臭小子分开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