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天这样?”沈念星难以置信地看着老太太,“天天吵架、打架?”
老太太叹息说:“可不是么,吵得人睡不着觉。”
周凡渡:“报警为什么没用?那女的都快被打死了。”
老太太:“打不死。她就是喊得声音大。”
周凡渡:“……”
沈念星又问:“扰民警察也不管吗?”
老太太一脸愁苦:“警察也管不了家务事儿啊。警察来了好几次,那女的都不让警察进家门。”老太太又叹了口气,“这家的女人,特别厉害,泼劲儿上来警察都敢挠。”
周凡渡:“……”
沈念星:“……”
这是什么人间离谱?
就在这时,101的房门忽然打开了,下一秒,女人的刻薄叫骂声就从门里传了出来:“哪个老不死的大半夜在背后嚼人舌根子?”
102的老太太见状赶紧将身子缩了回去,砰地一声关上了自家的房门。
101的女主人是个高个子,穿着一件玫红色的睡裙,四十出头的模样,皮色偏黄,烫了一头紫色的卷发,眼型细长,颧骨高耸,唇角下扬,一看就是个不好惹的主。
她的眼眶和唇角边还带着刚刚被打出来的乌青,眼神却凌厉十足。打开房门后,她看到沈念星在举着手机录像,神色一变,立即从屋子里面冲了出来,一把打掉了沈念星的手机,紧接着就要去抓她的头发:“小贱人你想干什么?来你姑奶奶家门口录像了?”
沈念星哪见过这架势,一时间都没有反应过来。周凡渡反应的挺快,立即把那女的推开了,然后挡在了沈念星的身前,脸色阴沉地伸手指着女人的鼻尖,厉声警告她:“你敢再动她一下试试?”
女人被推到了楼梯上,被栏杆撞了一下后腰,下一秒,她就开始撕心裂肺地呼号:“孙吉生你是不是个男人?你老婆都被人打了,你还躲在家里当缩头乌龟!”
没过多久,一个仅穿着黑色裤衩的中年男人就从101室冲了出来,手里还抄着擀面杖,红着眼,不分青红皂白地就朝着周凡渡冲了过去,如一头愤怒的牛犊似的和他扭打在了一起。
沈念星想要去帮周凡渡,却被那个女人抓住了头发,女人依旧是骂骂咧咧:“小贱人看我打不死你!”
沈念星的脾气一下子就上来了,然后,就和这女人扭打在了一起,边打边对骂。
十分钟后,两辆警车停在了幸福门小区27号楼门口,四位参与打架斗殴的当事人,一起被带上了警车,拉去了派出所,关进了临时留置室里。
凌晨十二点的临时留置室内不是一般的热闹,吸毒的、赌博的、打架斗殴的齐聚一堂。
沈念星和周凡渡以及101室的那对夫妻被关进去后,依旧是彼此看不顺眼。虽然打是不敢再打了,也打不着了,成双成对地被分开关在了两个隔间里,但还是在隔着栏杆对骂。值班警察训了他们四个好几遍都没什么效果没。最后里面围着一圈的吸毒的和赌博的看不下去了,开始轮番上阵给他们四个劝架,叽叽喳喳地劝得值班警察的脑袋都是大的,还挺滑稽:吸毒的和赌博的,都自身难保了,还给人家劝架……
突然间,留置室的大门被打开了,走进来一位身穿制服的中年男警察。值班的年轻小警察立即从凳子上站了起来,往前走了几步去迎接那位男警察。
男警察走到了小警察的面前,悄声说了句:“贺队马上就到,来这儿提个人,你准备一下。”
“贺队”不仅是东辅市刑侦支队的副支队长,还是整个东辅市的警界传奇。小警察的眼睛当即就亮了,忙不迭地点头:“好!我知道了!李所您放心,我绝对不会给咱们所丢人!”
李所:“你知道提谁么?”
小警察摇头:“不知道。”
李所:“不知道你激动什么?”
小警察依旧很激动:“那可是贺队呀,我们上学的时候教学案例都是他,特种兵出身,孤身去卧底,后来转行当刑警,又屡破奇案,谁见了不激动?”
李所笑了一下:“也是。”
小警察又问:“贺队来提谁?”
李所:“我也不知道。听说他刚从a市回来,下了高铁就往咱们这里赶了,我也是刚接到通知。”
“哦。”
李所离开后,小警察看了一眼后面的留置室,清了清嗓子,厉声喝道:“都别吵了,犯了事儿不知道反思,来到派出所里面还吵架,像什么话?”
他身上那身警服到底是有些威严的,一嗓子过后,乱哄哄的留置室瞬间就安静了下来。
沈念星也不再和那个不讲道理的泼妇吵架了,沉着脸靠在了栏杆旁边的墙壁上,抱着胳膊生闷气——手机也被没收了,真是好心当作驴肝肺,当初我们俩就不应该担心你被打死,更不应该上楼劝架!
她的右脸上还挂着被那个女人挠出来的三条血道子。
周凡渡心疼地问了句:“脸疼不疼?”
他不问还好,这一问,沈念星突然就委屈了起来:“怎么不疼呀?我还担心留疤呢!”
“不可能!”周凡渡斩钉截铁地说,“伤口不深,过几天就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