昨日她就提过了要一起去镇上的事,沈惜枝倒不觉得意外,只是沉默站在一边等着,心里有些担忧,不会真要买灯油吧……
灯油价廉,但再廉也耐不住家里没有银钱了。
今日还需给人洗些衣服,不然过几日怕是连米粥都没得喝。
沈惜枝眉眼处染上浅浅的忧色。
宋渝归没注意,换上衣服便和她出去了。
一路上村里的女人都对两人避之不及,还有一长得十分漂亮的姑娘,更是啐了她一口。
宋渝归莫名其妙,对她的印象一下从很漂亮跌成了远不及沈惜枝,平平无奇。
乡下离镇上很有些距离,宋渝归走的累极了,但抬头一看,黄泥石子铺成的路还是一望无际。
“还有多远?”
她禁不住问。
沈惜枝不懂一个经常去镇上鬼混的人怎么这点耐性都没有,只得软声安抚,“就快到了,妻君再走走吧。”
这句话已经是她第三次听见了。
宋渝归沉默,一偏头,却见几个姑娘坐在牛车上用帕子扇风,好不松快。
她想起以前看过的种田小说,乡下人好像可以花钱让别人的牛车送自己去镇上。
天杀的炮灰,一个子儿不给我留,害我只能腿着进去,我恨所有人!
。
两人安静走着,眼看就要到镇上了,宋渝归忽而开口,
“我昨日醒来后感觉脑袋很疼。”
“嗯?”
沈惜枝先是疑惑,很快反应过来不够关切,恐她不悦,又连忙道,“妻君身子不适吗,可要请村里的赤脚大夫来看一看?”
赤脚大夫是略通医术的村民,也能治些小毛病,收的银钱比镇上正经的大夫少多了,村里人有个头疼脑热的,舍不得花钱去镇上请大夫,就会请村里的赤脚大夫看看。
只是她们所剩银钱,最好连赤脚大夫都别请。
沈惜枝偷偷想着,但不敢说出来,只在心里紧张见底的钱袋子。
“不用。”
幸而宋渝归也拒绝了。
“我就是想说,额,头疼过后我好像幡然醒悟了。”
话音刚落,羞耻感瞬间席卷全身,宋渝归从头红到脚,尴尬极了。
这理由简直漏洞百出,但她没有更好的方法解释自己骤然转性了。
沈惜枝脚步猛的顿住,眼睛没有看向她,眼眸却一点点睁大了,好似听见了什么很奇怪的话,幡然醒悟四个字也会出现在她身上?
但只是片刻的事,很快小姑娘又低下头,神色隐在柔顺黑亮的青丝之下。
“嗯,那很好。”
她并不相信一个人会在一日之间突然转变,如果有,多半是装的。
宋渝归也知道她不信,但她没办法说更多了,便先……给人一个提醒吧,后面的事她总会慢慢看到的。
等把大反派的伤养好,再多攒点钱,她就与她和离,把钱都给她,这样应该能稍微弥补一下原主对她的伤害了,也能让她生活的好一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