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或许懦弱,却在努力的做到自己所能做的最好,这一次的她,比中秋佳节时碰到的她,坚韧了许多。
有一些人或许是藤蔓,但因为心中有珍视的珍宝,给她一点土壤和养分,就算是藤蔓,它也能拼命的蜿蜒成遮天蔽日之势。
也因为谢盛强和黄氏是谢嘉倩的亲生父亲和奶奶,所以,她才想要回来看一眼……
宋延年的目光落在朱氏有些愁苦的面容上。
也许就是这一份有些懦弱又有些憋屈的善良,让海爷破例圆了她的祈愿,不然,这谢家该是断子绝孙的运。
……
只是这样一句安慰,朱氏便鼻头一阵酸涩,她接下帕子,擦拭着汹涌上来的泪意,哽咽道。
“我心情有些激动。”
宋延年轻轻叹了口气没有说话,等着朱氏缓过劲来。
半晌后。
朱氏平复下心情,开口道。
“那几个女婴,应该是我婆母的血脉,她们……是我相,不,是囡囡她爹的姐姐。”
“听邻居的阿婆说过,我婆母年轻时一连生了五个,各个都是闺女,我相公是第六个……”
“几个丫头就只活了大姑姐……我原先以为是灾年里没有活下来,但后来听阿婆说过,那些丫头是被婆母溺了。”
没想到,就算是死了,尸骨还要拿出来这般糟践!
朱氏的面皮跳了跳。
难怪以前的邻居阿婆让自己将囡囡看得紧一些。
她家婆母的心狠着呢!
宋延年叹息了一声。
“畜生尚且爱子护子,人不如畜生多矣。”
宋延年侧头问朱氏,“阿姐预备怎么做?”
朱氏低着头,好半晌才开口,“我不想操心他们的后事。”她一直在让步,她也想有一日能够依着自己的心意做一次。
“就算他们是囡囡的奶奶和爹爹,我也不想操劳这后事,道长……”
“可以的。”宋延年打断了朱氏的自责,温声道。
“你可以自私,可以依着自己的想法去做,你是囡囡的母亲,但你也是你自己,阿姐,没人能指责你,囡囡懂事后也会理解的。”
听着面前这位道长不疾不徐又温和的声音,朱氏鼻头酸涩,又是想哭又是想笑。
她从怀中拿出一个信封递了过去。
宋延年拆开,是一封休书,他诧异的看了一眼朱氏。
朱氏释然的笑了下,“我没错,谢家已经休了我,我回来看这一趟,早已经仁义尽至。”
宋延年看了几眼休书,片刻后,他朝屋舍方向扬了扬衣袖,接着,屋子里有数道银光朝这涌来,银光落在地上化为一锭锭白花花的银锭子。
朱氏盯着地上的银子,眼睛都瞪圆了,“这,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