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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憋了半晌,才讪讪道:“那、那都听阿兄的吧。”
白马子啻轻碰了一下她冰凉苍白的脸颊,用清淳溪澈的嗓音道:“子芮,莫要担心,有孤在,便不会让他人伤害到你的。”
陈白起怔了一下,她小脸如初夏夜荷,脉脉温情,虽濛了一层病霾之色,却仍难掩其清滟华濯之姿。
她伸手轻叠握在他的手背之上,仰起小脸,难得认真劝说道:“阿兄,我们就泡泡池子,待解了巫族的咒毒便离开,无谓与这些不相干之人横生冲突可好?”
白马子啻静静地凝视着她的眼睛,无垢的眼中似有一抹神色闪过,他面上无异样,只想了一下,有些为难道:“可方才阿兄在他们之中好像看见了谢氏子弟谢郢衣,若不弄清与他一道之人的身份底细,孤这王位又岂能做得心安稳铸?”
原来他看见了啊,她半晌没法做出表情反应。
那一刻陈白起讲不出是何感受,但有一样却是肯定的,便是心中的侥幸“哐当”一声地碎了。
她垂下手,在半途却被白马子啻重新握在手心之中。
他看她蚰衣楚楚、雪肤尤白,双眸一下便空了,倒更显瞳仁干净剔透得很,唯容他一下倒影其中,这下白马子啻便是满意了。
他弯起嘴角,水灵鹿眸幽远,涂冶唇瓣是不沾丝毫阴翳的晴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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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来藏在长生天最神秘的崖顶是这样的啊。
陈白起由白马子啻牵着小手一直朝着前走去,她自来到这巫族圣地之后体内的巫毒咒好像遇上天敌一般进入了沉眠了,没有再张牙舞爪地折腾她了,她便没让阿兄继续抱着走,而是靠自己走一段路。
裙裾拂过阶面,他们从石阶一路上来,身后的瀑布轰隆声渐远,平坦的地面便漫了水意,脚踩薄薄一层浅水之中,四周水雾潆绕,本该视野清晰的路线却扑朔迷离起来,但缘幸路边那怪异的石群若丛草珊瑚而荧了一层波纹水光,倒可见足下一片波纹。
那石头几块长成一簇半人高,奇型怪状,大小不一,黑灰的石头斑驳脱离地包裹着内里剔透蓝白的晶石,晶石吸收着四周似纱缕丝的水雾自发一种乳白的荧光。
滴答……滴答……
滴落的水声空洞渺渺而遥远,上望天,天不可捉摸,下望地,水悠悠荡荡,前是雾,后是风,耳边是天地,眼前却是水墨般屏障。
“这是巫族布下的迷阵。”
“迷阵?“她苦恼转着头:”那要怎么出去?”
她不知道这一脚便踏入迷渊究竟有多快,快得她都反应不及。
有些不安地双手一起攥紧他的手指,明明人就在前面,可她却感受不到他的存在,若非他的手一直被她紧紧地握在手中,她甚至怀疑她已经丢了他。
“子芮,你知道怎么走的。”
像风吹散了竹林的静谧,阿兄的声音一下虚幻得不真实,像另一个鬼魅在模仿迷惑世人。
她心一下便没有了底,她很想像以往那般,朝着他撒娇,朝着他奔拥过去抱住他,向他抱怨委屈,将一切的不安都交给他……但她发现自己却动弹不了,因为她知道倘若他没有朝她伸出手,若他不先向她展露善意,她就不敢,就只会将自己锢住在原地无法行动。
陈白起抿紧唇,倔强地小声反驳道:“我、我怎么会知道?”
“相信你自己,亦相信孤。”
他反握着她,力道甚重,却意外令她感到了安心。
“那我要怎么做?”她不确定地问道。
“闭上眼好好地感受,孤教不了你,但你应该可以感应到阵法,它不会排斥你的,然后你再告诉孤,我们该怎么走。”
他的话是什么意思?
陈白起听不懂,但她却很听话。她依白马子啻所言闭上了眼睛,一开始什么都没有,只有一片黑暗与安静,她有些焦急,觉得闭上眼睛好像更沉不下来心,便想着还是睁开眼睛“看”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