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追杀?”青缇很是疑惑。
“宁晴初,你给我出来!别以为躲到广延居里,我就拿你没办法!”外面传来一声大吼。一个衣着光鲜的女子把美丽的八角形油纸伞扔在地上,似是要硬闯进来。
客(qiē)泠,出身自覃都中等贵族,其父是樱花商会的木材供货商,同时掌握着樱花商会的民宿生意。
“让她进来。”青缇发令。
客泠大步流星地走了进来。
“姎见过大夏明帝陛下、圣贤皇后殿下、朝阳殿下、正君阁下,愿诸位和气致祥、景星庆云!”她语速极快地说完这段话,随后不等青缇叫她平身就转向一边的晴初,旁若无人地大声数落起来:“宁会长!你是故意的吧!我不过是前几天跟你发生了一点口角,你今天就要这样报复我!也太小肚鸡肠了吧?”
晴初害怕地缩了缩脖子,声如蚊蝇地说:“根据商会现有合伙人的能力,将商会内部各级人员重新排序,并控制五瓣樱花令的发放,是商会近日内部投票、最新决议出来的政策,我一个人是干涉不了的。这项决议您的父亲也参与其中,却依然没能改变‘客家五瓣樱花令被收回’的事实,足以见此次投票的真实性。”
好大一瓜啊!韵仪都看呆了!连嘴里的煎萝卜饼都忘了嚼。
“你说什么?!”客泠火冒三尺,“你敢说我父亲无用?”
“客氏,”青缇义正词严地发话了,“你知道自己在干什么吗?”
冷漠的语气将客泠拽回现实,她半推半就地行了个半礼,娇滴滴地哭诉道:“姎自知冒然闯入广延居乃无礼之罪,但实在是此人不讲武德、故意躲入广延居在先,姎没办法了才冲撞诸位的,还请圣贤皇后殿下恕罪。”她“好孩子知错就改”般的行了一个跪拜礼。
但青缇没让她起来,众目睽睽之下,青缇有些困倦地揉了揉眉心,谈不上好言地相劝道:“五瓣樱花令一事,乃樱花商会内部的事,你就算不愿服从,也不应该闹到天池来。”
“姎冤枉!是她先公报私仇的!收回五瓣樱花令如此重要的消息,她居然不当面告知!害的姎今日买了好些东西,临付钱的时候才发现钱不够。我若是出去求助,那一整条街的人都知道这桩丑事了!偏偏当时店铺里只有胡家小姐一人。这、这全天池的人都知道,姎与胡家小姐不对付,可今天,姎却不得不向她借钱!这是奇耻大辱啊!”
客泠一把鼻涕一把泪的,使得闻者颤心、听者落泪。“就算、就算只有胡家小姐一个人在场不是她设计的,那让我没带够钱、去店铺里出丑,总跟她有关了吧!圣贤皇后殿下,您要为姎做主啊!”
弄清了事情的始末,青缇恹恹地转向宁晴初。那丫头好像把自己置身了世外,此时注意到青缇的质问,居然摆出一副“我不知道该怎么办、跟我有什么关系”的样子。青缇再盯她,她才反应过来,说出来的话却是那么的不可思议。
“那个,客小姐,”因为此时客泠还是跪着的,所以她半蹲下来、分外友好地揪了揪人家的小辫子,卖力安慰道:“我也不知道为什么商会会做出如此残忍的决议,但这项决议是我爹卸任前操办的最后一件大事,你找我没用的,我现在在商会里还说不上话呢,你得找我爹收回成命才是。”
她的两只眼睛都散发着可以把人闪瞎的“真诚金光”,完全把正在装哭卖嗲的客泠给吓傻了。别人都是新官上任三把火,迫不及待地确认自己的领导地位,她怎么还主动承认自己“没用”呢?
“哦!还有!我爹回华州老家休养了,你要是现在就出发、不吃不喝、日夜兼程的话,最迟四日,你就能见到他老人家啦!诺,为了表达我的歉意,你这一路雇用马车的费用,我包啦!这是银票,你拿着吧!”她无比灿烂的从怀中掏出了一大摞银票,喜笑颜开地递给客泠。
客泠目瞪口呆:“谁要你的银票!敢施舍本小姐,你就等着失去木材市场的半壁江山吧!”再也不想与她虚与委蛇,客泠扬手打掉晴初递银票的手,不顾一切地站了起来。她直愣愣地看向晴初,恶狠狠地补了一句:“真不知道你这样的人是怎么找到那么好看的夫君的。”
说罢,她向青缇行了个半礼,和来时一样,目中无人地走了。
“讨厌谁也别讨厌钱啊。”晴初盯着她的背影“不能理解了”一会儿,便蹲下身把那些被她打掉的银票都给捡了起来,末了,还十分疼惜地给它们吹了吹上面的灰。
“多谢圣贤皇后殿下刚才庇护了我。”晴初站直了身子,憨笑道。
“庇护?我怎么感觉。。。。。。你是来我这儿耀武扬威的呢?”青缇也笑。
“别这么说,我也需要为自己的孩子找一个优秀的合作伙伴啊。”晴初嬉笑着,有意无意地摸了摸自己的肚子。
青缇向幼薇发出了求助的目光。幼薇没想过火能烧到自己这边来,见状,忙打量了一下晴初,然后凑到她耳边,分外认真地说道:“未满一月,但确实是有种子发芽了。”
“那可真是值得庆贺呢。”青缇不自觉地点点头。
此时门外传来一阵骚动。
“我想我该走了。”晴初静默地鞠躬。
“等等,”青缇突然叫住她,“前几天。。。。。。客氏说了你什么?”
晴初云淡风轻地苦笑:“无非是一些‘下官出身不正’‘下官的母亲爬的是表姐夫的床’之类的狂妄之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