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清焰自命清高,自以为不会被我蛊惑,可他还是爱上了我,却迟迟不肯承认。他怕我在众人面前说穿此事,更怕世人指责他淫乱放荡。。。。。。哎!两代能臣,居然就这样为自己的人生画上了句号。”念珠背着身张开白皙纤细的双臂,傅优容则恭敬地为她披上便服的外袍,这装扮。。。。。。似乎是要微服私访?
公主曾带他到民间玩过几次,那时候的她戴着有三层纱的黑色幕篱。他原以为在宫外就能做一些出格的事,但公主严守皇室的规矩,碰都不让他碰。
念珠又变换了站的位置,这次,方应宝看的更清楚了些。她没有戴那张花纹繁复的黄金面具,只是因为错位的原因,他仍然看不清她的原貌。
“你今天怎么这么安静?是因为白天的事吗?别生气啦,我的优容哥哥,方应宝怎么比得上你呢?”
念珠在说的东西方应宝听不清,但他总觉得公主此时要比平时开心很多。忽然!傅优容吻上了念珠!他们靠在衣架上,如胶似漆!
方应宝在暗处被震撼得浑身发颤。他精心侍奉了公主半年才换来一次牵手的机会,傅优容却只需要几句话就能得到公主的爱怜,这是多么可笑!
公主真的如传闻中的一般爱慕傅侍卫长,那她看上自己又是因为什么?脸吗?但长川白府的支持她更需要啊!就算公主是真的离不开他的样貌,那那个被她隐藏在暗处的男宠也应该是自己而不是傅优容啊!
“哗啦啦”,是石墙移动的声音,他们在干什么?方应宝斗胆探出脑袋来查看,富丽堂皇的公主寝宫,墙上竟出现了一个小小的暗门!
听说上古大族的皇宫里总会藏几个便于逃跑的密道,这该不会就是羽族皇帝代代相传的保命之处吧?方应宝跟了上去。密道幽暗,且有空气流动,他没有火把,只能轻轻地摸索着。兀然,他踩到了一个东西,直接滚了下去。
密道是斜着向下的,他顺着黄土胚成的台阶,一直滑到了一片泥地上。经过一系列强劲的摩擦,方应宝只觉自己的屁股要着火!他吃力地爬起来,发现这里灯火通明,周围是用夯土筑起来的古老的墙,还有形态各异的泥甬和青铜士塑像,他仿佛来到了几千年前,做了话本子里的那个寻宝人。
他面前的是一片巍峨的迷宫,他知道,自己是无法闯过的,但他又不甘心止步于此,便在周围乱逛。仓皇之间,他突然冒出了一个想法:周围的墙壁上没有火炬,那这里又是如何做到灯火通明的?
似有神明指引,他惶恐地抬头看。只见他的头顶上是一座瑰丽的藻井,丹楹刻桷,纷华靡丽。藻井共六层,全部用榫卯技艺拼接而成,四角站着四大天王,宫殿里住着天人仙女,二十八个星宿形象,蝉衫麟带,层层叠叠的天宫直通星河,1400颗星星璀璨夺目,那些星星。。。。。。竟都是用夜明珠制成!难怪会如此光彩照人。
这就是凤凰王朝的第二位君主为荒嬉皇后所建造的绛河大藻井吗?
“看看啊,我发现了谁?”念珠像鬼一样出现在他的身后,千娇百媚。她戴着那个做工精良的黄金面具,身着鸦青色长服,即便妆容素净,也难掩风情万种。
方应宝被吓得跌坐在地上,大惊失色,念珠却不在意他,她招手喊来傅优容,懒洋洋地说:“优容哥哥,你去问问父皇,擅闯我羽族禁地,窥探我皇室密辛,究竟该不该被灭口?”
“不,不!公主,请你看在我对您一片真心的份上。。。。。。”
傅优容回来了,此时念珠正在擦拭匕首上的血迹。
“陛下已经下旨,诛方氏三族,公主可以放心了。”
“我们,也该换个驸马了。”念珠将擦干净的刀扔到地上,淡然离去。刀刃映照出藻井上的万千夜明珠,涅盘寂静。
第二次,她选了候天奇,因为她想夺位,可惜她失败了。
“罢了,死了就死了吧,候家想谋反又不是一天两天了,我给了皇帝老儿诛他们三族的机会,皇帝老儿还不知道要怎么谢我呢。。。。。”
光耀九十六年,念珠只有17岁,手上却已经沾了无数人的血。
“不干!”她重重地砸下那份卷宗,与近在咫尺的大成皇帝对视:“我已经帮你除掉了陈清焰和候辛,不想再跟那些纨袴子弟虚与委蛇了!”
“候辛是你想除掉的,你教唆他们谋反还拿他们顶罪,你忘了吗?”苏子晟闭着眼睛按太阳穴,语气懒散地像一个杂物看管处的老板。
“我没忘啊!我后来不是把‘株连九族’改成了‘株连三族’嘛,也算是对得起与侯天奇你侬我侬的那些日子了。”念珠一脸认真地说,好像人不是她蛊惑的一样。
苏子晟假惺惺地笑了。“放心,这个黎润泽不是什么纨绔子弟,他爹也没有胆子谋反,我就是怀疑,怀疑而已嘛!”念珠有时候是真的搞不懂,究竟是杀人更让他快乐,还是找乐子杀人更让他快乐。“那怀疑之后呢,你想让我做什么?”
苏子晟右手的五根手指无规律地在案桌上敲了敲。
“若黎穆愿意夹着尾巴做人,我就让他的儿子当驸马。我的眼光比你好吧?黎润泽不仅比方应宝踏实,还比候天奇恬澹,是不是很适合陪你演一出夫妻情深的戏?你那‘老女归宗’的名声也该改一改啦!”
念珠攥紧了十指,她知道自己没有拒绝的权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