钱姑娘之前不是言之凿凿地宣称这些花草是她长姐派人从京城送来的吗?可为何驿站的差役却询问萧医女如何处置这些花草呢?
答案似乎已昭然若揭,这些花草原本就不是送给钱姑娘的。而知晓这个真相后,众人很快又推断出了另一个结论。
钱姑娘的丫鬟曾说萧医女是为了取回偷来的耳饰,所以才非要争抢这些盆栽,甚至在昨日,为了抢夺这些花草,还蛮不讲理地将钱姑娘推入了池水中。
然而,倘若这些花草本就是萧医女的,那么冬蕊所言就完全站不住脚了。
即便萧医女真的因为这些花草与钱姑娘发生了争执,那也是钱姑娘错怪了萧医女,错不在萧芊凝。
得出这个结论后,书生们的脸色变得极为难看,他们恍然惊觉,自己似乎被人当成了利用的工具,心中满是懊恼与愤懑。
钱幼玲和冬蕊更是如遭雷击,呆愣在原地,半晌回不过神来。
钱幼玲之所以在这些盆栽上大做文章,是因为她打心底里认定这些从京城送来的花草,就是长姐差人送回的。
见萧芊凝私自挪动这些长姐送来之物,她便自以为抓住了萧芊凝的把柄,想要趁机将她一举赶出书院。
可谁能想到,这些盆栽竟是他人送给萧芊凝的。在钱幼玲眼中,萧芊凝不过是个身份卑贱的医女,怎么会有人不惜花费重金,千里迢迢送花草给她呢?
钱幼玲实在是想不通其中的缘由,她满心狐疑,本想亲自询问,可又拉不下这个脸面,只好偷偷地给冬蕊使了个眼色。
冬蕊的衣袖被钱幼玲扯了一下,这才从震惊中回过神来。
看到小姐递来的眼神,她立刻心领神会,有些紧张地捏着袖口,对差役说道:
“差爷,您是不是弄错了呀?要知道,从京城将这些花草运到延康镇,那得花费多少银子啊!怎么会有人舍得花这么多钱送这些花草给萧医女呢?”
冬蕊的言下之意再明显不过了,能有这般手笔,将这些花草不远千里送到延康的人,绝非等闲之辈。而萧芊凝只是个微不足道的小医女,她怎么可能认识这样的达官贵人?
那衙差一听,顿时面露嫌弃之色,冷哼一声道:
“不是送给萧医女的,难道还是送给你的?你还要不要脸了?我们这些吃官家饭的,难道连这点事儿都分不清?要不然这差役的位置你来坐!”
冬蕊被衙差这番话怼得面红耳赤,钱幼玲更是觉得难堪至极,恨不得立刻消失在这轩亭之中。她偷眼瞧去,只见谢怀远眉头深锁,那模样犹如一块巨石压在她的心头,让她愈发慌乱。
她心里跟明镜似的,谢公子钟情于萧医女,若是因为今日之事让谢公子对萧芊凝心怀愧疚,那往后再想对付萧芊凝可就难如登天了!
可事已至此,到底要怎样才能挽回自己在谢公子心中的形象呢?
她心中纠结万分,犹豫了许久,最后一咬牙,硬着头皮朝萧芊凝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