边上的仆人们登时就慌了,他们连忙哀求,相互推脱,说是谁人搬运书箱的时候打了小差,天色又晚路也黑,这才不慎教箱子不慎落入池塘…
韩昭本来还挺同情这些家伙,可他们忽然开始相互推卸责任,甚至为了活命而不惜往旁人头上扣屎盆子,那嘴脸恐怕是谁见了都会厌弃。
就在韩昭感慨人性经不起敲打的时候,那晒书的青年不耐烦的挥了挥手,喊了人去收拾这群仆人,然而周遭空无一人,害他等了片刻后茫然四股,这才发现府里早已一片闹腾。
“是谁来闹事了?”
“嗯?你,愣着干什么,过来…”
突然声音奔着自己就来,站在暗处里的韩昭不由挑起左眉,有些意外的走了出去,并且抱着侥幸应了一句:“大人有何吩咐?”
“你聋吗?带他们下去,关三日禁闭。”
“刚听大人说,是要他们去死。”
“这不是听到了吗?那你可下得去刀?”
“下不去。”
“我也下不了嘴。”
“那…大人,这可如何是好?”
“不是与你讲了,带下去关禁闭啊!”
晒书青年的音调忽然高了几分,说完之后他也察觉异常,突然便转过头来多看了韩昭两眼,也就是这两眼,让他再一次捕捉到些许的异常。
“慢着。”
韩昭正招呼着几名仆人起身,晒书青年一打断,这些个仆人立马扑通跪倒,反应倒是挺快。
当然了比他们更快的还有,韩昭的手一直挎在刀柄上,说不好什么时候就会回身一刀,先下手为强。
然而想象中的为难并未出现。
相反,那晒书青年的目光只在他身上停留了片刻,旋即瞧了瞧几名仆人,轻声说道:“自觉些,自去科房领罚,下次再这般冒失,定要了你等的性命,下去。”
仆人们刚爬起身,他又朝韩昭问道:“这院里无兵甲,你留下护卫……外头,是何人在闹事?”
韩昭也不知道那帮小贼是什么人,却忽然灵机一动:“大人尽管放心,一切皆在徐长英徐将军的预料之中。”
“徐…”晒书青年顿时语塞,眼神也变得古怪。
韩昭倒是不以为意,毕竟徐家兄弟已现身,若非徐长英的调度他们不可能在这,所以搬出徐大将军准没错。
谁曾想,晒书青年放下手中的油灯和湿书,招了招手领着韩昭往藏书楼走:“徐长英人没在上江,你拿他说作挡箭牌,未免草率了一些…或许你觉得自己武功高强无所畏惧,但这般自负是不好的,昭公子。”
别的都好说,突然听他嘴里冒出自己的名字,韩昭的脚在半空中悬停,险些连心跳也骤停了。
不过晒书青年没有停,他径直走到楼门前,迎着楼里满满当当的书柜云排,左看右瞧,就是不回头的轻说:“别的不讲,这楼里便有长安来的妖人,说是巅峰六境,具体多厉害却不得而知。”
“总之要小心。”
韩昭这才皱起眉头,将此人上下打量:“你见过我?也是打长安来的官?”
晒书青年点了点头:“年初时候,在公主府的婚宴上远远见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