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本峰顶的花花草草都不长了,秃得就像三师弟的地中海。
“醒,醒了没?”
光天化日之下,七老八十的长歌门门主杨非真鬼鬼祟祟遮遮掩掩的猫进闲来院,几名值守的内门女徒孙虽是见怪不怪,却也总是忍不住要偷笑。
“还没,殿下近来夜夜烦心不得眠,白日嗜睡得很。”
“诶哟笨蛋,我问的是主母夫人醒了没!!”
他的声音压得很轻很轻,像是怕极了被王凌烟听到。
徒孙们的神色登时变得古怪,但不等她们开口提醒,某只涂着粉蓝指甲的小手率先拍上杨非真的肩膀,由后至前,悄无声息,快若闪电的,啪的一下!
“掌门师伯找我啊?何事啊?”
杨非真老骨头一震,他秒变出一副淡然自若的模样快速绷起腰杆并甩飞手中的隐身布,然后转过头来看着这位搭着他的肩勾着小脚脱下鞋来倒出好几颗小石头的紫衣美妇。
“咳!凌烟啊,不是师伯说你,这小辈们看着呢,你注意点?”
“咋的?”王凌烟愣了两三秒,随即抬起脚冲向几位长歌小辈扭了扭脚指头:“香到你们了?”
然后转过头来‘啪’的一下刮了下杨非真的老脸:“还是臭到你了?”
杨非真顿时笑比哭难看:“你个死妮子…”
徒孙们瞬间低下头,肩头高频抖动。
对她们来说,这数月来最辛苦的事情就是忍笑。
素来没个正行的老师父,碰上了这辈子最大的克星,比他还无赖的王家传人兼天子姐妹兼公主之母兼一品主母夫人,王凌烟,退隐多年而今高调复出的烟女侠。
王凌烟的嚣张作态可以忍,但徒弟们的离经叛道忍不得。
杨非真老脸一挂:“笑笑笑,公主马上就要醒了还笑,速去通知膳房熬制羹汤!”
“哦~”似乎是受到王某人的感染,徒孙们确实活泼了许多。
也讨打了不少。
转过头,杨非真再次看回一只鞋穿半天的王凌烟,无奈摇头:“真不知你在长安是怎么待下去的,就你这性格,绷得住?”
“绷不住啊,那又能怎办?”王凌烟念叨着‘嫁鸡就随鸡嫁狗就随狗’往前走,边走边讥讽着回眸嘲讽道:“掌门师伯身为百年罕见的八十岁老处男当然不能理解了。情啊爱啊可是世间最美味,或许你进不去第八境就是少了这个,要不今夜下山去琼楼找几个小妹妹爽一下?”
没等她说完,杨非真已经拔下靴子假装倒石子。
眼瞅着王凌烟走远了,他二话不说便扭头往出走,结果还没等他走出门,迎面又走来个满面红光的李太白。
不,不是红光满面,而是醉醺醺。
“杨掌门!哈哈!你出关了啊!”
“谁?掌门在哪?”
杨非真想逃,但是插翅难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