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有人在乎边上瑟瑟发抖的府中家丁。
唯有道道目光不时侧目,瞧向后堂中被隔断遮掩的四道身影。
“说吧,枭主是何用意。”
偶得幼弥真人,凌通未见得有多高兴,相反,此时朝小路受缚于此却始终像个没事人般悠然且淡漠,更叫他不得不谨慎应对。
道理很简单,在战场上没有谁会自己往火坑里跳。
除非诈降。
然无面本在暗处,优势尽在。
而今却突然自曝行踪招致暗楼追杀,看似不得已的遁入刺史府寻求影卫庇护,这明显就是阳谋。
既然是明着来的,那就不必拐弯抹角了。
凌通亲自上手,将朝小路身上的枷锁去除:“时机稍纵即逝,你若再逞匹夫之勇,事后我可不会再听你言说半句,直至你家枭主亲自上门来求。”
他看了眼仍在昏迷中的幼弥真人,思索了一番,不急唤醒。
朝小路看在眼里,心中亦愈发笃定。
相比起幼弥真人对自家公子的紧张,凌通等龙唐诸将对人质的死活则不太上心,甚至连幼弥真人他们都未必放在眼里,只不过受命前来不得不为。
也就是说,想以公子为质驱使这群影卫,行不通。
那么,只能先转个弯。
“我家主子想要什么,凌将军莫非还看不出来?”
“被外头那些宵小之徒骑在头上拉屎撒尿,凌将军莫非心里很痛快?”
朝小路此时未曾披甲,鬼面也早已被影卫摘了去,不过他并不介意自己英俊的面容被人看到。
相反,现在的他非常乐意与影卫打照面,也更希望能近距离的观察这位凌通将军的言行举止。
毕竟,知己知彼方能百战不殆。
待洛阳事毕,公子南归,南朝复兴,南北大战或将复燃。
届时战场上再相见,谁又能说得准胜负呢?
显然凌通就没有这方面的考虑。
面对朝小路的打量,他自稳如泰山不作理会,哪怕遭到冷嘲热讽他亦面不改色,却是有种‘暗楼宵小,无面何尝不是藏头露尾的无胆匪类’的无形蔑视。
“影卫的头上,永远只有天子。你,无需激我,无用。”
“倒是有一事我很好奇。”
凌通一边给边上双鬓斑白的丁刺史递了杯热茶,一边递出从京城带来的两封家书。
继而幽幽回眸,冲着朝小路轻蔑一笑:“你家枭主,不止一位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