暗楼行事,难免伤亡。
死人并不是什么稀奇事,而且死的都是她天香阁的人,秦石虎不心疼她倒可以理解。
可问题是,今夜死了这么多人,这家伙一句‘能打’就歇了?
莫非此次网捕枭主,就只是为了试探枭主深浅?
就为这?
葬送这么多人的性命?
突然间,焦露思通体发寒,秦石虎脸上的浅笑教她愈发心惊。
“那…那接下来怎办?请堂主明示。”
“查吧,动用你天香阁的一切人脉,查朝廷为何招安无面,无面为何离京,为何东行。哦对,别忘了,去岁掩护秦九川离京的正是无面…”
秦石虎睁眼看向手中珠串,细数着其中一颗颗的玉珠:“你可以尝试着…把慕容、秦九川、无面、枭主、朝廷,串到一起查,或许会简单许多。”
…
…
华灯初上,未及宵禁。
洛阳西门下驻守着三五兵士,任车马横流。
唯有发现形迹可疑者方才上前盘问。
特别是像韩昭这般披着甲的同时又披头散发的,像秦九川这般伤得皮开肉绽半死不活的,兄弟俩人仿佛被山野匪寇摁在地上摩擦了好几个来回的。
这不过问一下就过分了。
所幸秦九川这数月来也真混出了点名堂,搂着韩昭像亲兄弟似的笑成了一朵花,回头再暗搓搓的掏出暗楼令牌塞几两银子,搪塞搪塞便过了关,无刀也勒着韩昭的脖子进了城。
由始至终,幼弥真人黑着眼跟在后头,救援不能,也干涉不得。
只能在心里暗暗腹诽,念说山高皇帝远,暗楼势大果真是名不虚传,竟连当地驻军都受其贿赂,可谓是只手遮天,目无王法。
无视了城中赛比长安的繁华街市。
秦九川押着韩昭穿街过巷,也不租赁马车,就步行扰了九圈有半宿,来到一处偏僻小院门前。
临进门时,他回过头朝后方这位黑着眼神的真人使唤道:“去买点酒水回来,等天亮了楼里人自然会来。”
“放心,你若真是要他而不是抓我,我也不必舍了暗楼的好日子去逃命,再者,我这伤势你也瞧见了,想跑也跑不远不是?”
说完,押人进门。
院门一关,没敢撒手。
等走进这一间留着明灯的小平房,松手回头贴住门扇,听了半晌确认幼弥真人果真离去之后,秦九川这方长长的吁出一口气。
然后贴着门直接瘫坐到地上,抱住伤臂龇牙咧嘴,疼得直哆嗦。
这时韩昭亦累得虚脱。
打架不累。
扮人质也不累。
和秦九川一路挣扎斗嘴才真是耗神,咬得他满嘴都是血腥味。
于是自个儿动手丰衣足食,进屋立马便抓起水壶,带着晦气的感觉先簌簌口。
这个时候,隔着离间的屏风后头传来一声轻呼:“公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