城门洞内,黄悠然在拿头撞墙。
城门楼上,黄悠然他爹黄校尉在拿脚趾扒地。
又是启夏门。
无面又来启夏门。
前次秦九川从启夏门溜走,吓得在启夏门住了几十年的黄校尉茶饭不思瘦了好几圈,生怕陛下怪罪还自觉的叫儿子进宫去赴宴领罚。
果不其然儿子挨了罚,站了一天一夜的殿门。
宴席没吃上,吹了一宿的夜风。
回家来的时候病得像蒸在锅里的虾似的整个人蜷缩着,脸红得发紫,睡了三天。
所幸醒来后没什么大碍。
事后天子也好,袁与轩辕也罢都不曾追责。
脑袋总算是保住,却也好似已经有把断头的刀架在全家的脖子上。
如今无面又来。
又走启夏门。
打被儿子从被窝里拽出来的那一刻,黄校尉便在心里将无面的祖宗十八代统统问候了一遍,但骂到底也骂不到人。
无面都是谁,天知道啊?
最要命的是这一次的阵势更大。
“报!!无面已至嘢街,仅有二十七人,过半伤员。”
“报!!领头的鬼面增至九员,皆在五境之上。”
“报!!未能探得韩公子所在…”
一声声破风音,一道道快若闪电的黑影,接连不断的战报。
好大的阵仗仿佛连天云都被拽得压城而来,压得人透不过气。
黄校尉自觉的退居后位,暗搓搓的打量着眼前数不过来的老将玄将,还有这些化身为斥候的影卫与玄英。
天地良心,这阵仗他这辈子都没见过。
兴许当年南北百战的时候也没这般齐全过,但今儿也不是南北决战不是?
黄校尉一想便知,招安事假,无面事真。
他忍了许久,终于忍不住挪了一步,碰了碰身边另一位闲来无事的将领:“翰侄,给你叔透个底,今夜这局……打得起来不?”
监察司宇文翰身披龙武金甲,头盔就抱在手中,闲得两缕龙须发在眼前来回的飘。
他偏过头来瞅了眼黄校尉,极低声的应了一句:“够呛。”
黄校尉眼睛都直了:“无面真这么凶?打都打不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