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情时,相望无言亦有情。
面对杨玉师这般亲近者,韩昭不疑其忠更不疑其深情。
然而美人是人,人心都是肉做的。
曾以为百般宠让自能让美人心情愉悦,不必再说些甜蜜情,却忘了杨玉师乃是为情生为情亡的女子。
美人如斯,如何不宠。
美人心伤,如何不安慰。
长时间的啾啾啾啾述说以深情。
待杨玉师难以喘息而呜咽,韩昭这方起身来,凝望着她这一双写满痴迷的丹凤眼,柔声道:“第一次,见到玉娘这般娇艳,可知我做梦都想得到你?嗯?”
杨玉师没有应答。
准确的说是答不出声来。
她下意识的低眉抿羞,却是睫毛轻颤,嘴角微扬着明显的欢喜。
特别是这一股曾经只能在门外偷偷闻的美妙异香,而今近距离的吸嗅直教她芳心荡漾,一下子就迷恋此间君抱亲吻。
甚至也有了想和五指姑娘告别,彻底放开自己与韩昭再进一步的强烈冲动。
然而这种冲动不是第一次出现了。
只不过每当这种时候,她都会想起自己的职责并不在此,便也咬牙忍住。而想到自己的这一份职责,她的心情便愈发矛盾复杂,总想说职责不在此,又想说而今已是无用之身,总想说不能放肆,又想说而今放肆求宠或也无妨…
便是这时,韩昭轻笑着刮了下她的鼻头:“没想到,玉娘也有如此傻瓜的一面,可爱极了。”
杨玉师悄悄然的回神,抬眼瞬间也流露出几分疑惑。
却听韩昭直言道:“现下确实不必玉娘多费心了,但也只是暂时的。你说得不错,现在家里有鸯乐分帮内事,有赵叔管顾家事,你作为我的管家过于惹眼,亦不能随我披上枭甲外出作战。不论怎么看你也只能待在家里打打下手。”
“但…你真把自己当管家了?”
无视杨玉师惊醒骤觉的神色。
韩昭轻笑说道:“内有上官外有奉天,说得不错,但你别忘了内为后军辎重,外为前军先锋,中军主力何在?如莺歌所说,王朝不可无帝王,霸业不可无先锋,如今奉天即是我的先锋,鸯乐即是我的后盾。”
“而你玉娘,却是我来日的,三军大元帅。”
…
…
“发兵陵州?”
监察司主官台,左相袁自忠放下黑市账本,拧眉思量:“主帅何人?”
打右相府秘密来报的暗桩扭头再向卧坐于里间歇息的老国师,上前两步低声道:“主帅人选,右相尚未斟酌完毕,然小的听他与众臣列举有四,其一为玄将常茂夫,其二为玄将甘比,其三为第四第六玄军主将择一为帅,其四…”
暗桩顿了顿,极是防备的再看了眼里间:“其四是,玄将宇文周也。”
朝中无人不知无人不晓,袁与轩辕不合。而今二者并府成司行监察之事,说是监察百官追查无面,实际却是明争暗斗,就看谁先立功戴冠,披衣加权。
别说如今监察司内两派仇视。
就连小小的暗桩,也都嗅得出宇文周也若为主帅,对老国师来说便是白送的大功。
然而袁自忠却悄然松开了眉头,暗暗点头难得称赞:“陆相初司天下兵马,倒是谨慎,真是鸡贼,陵州百姓有救啦。”
“回去吧,告诉几位大人,宇文为帅最合陛下心意。”
暗桩诧异挑眉,生是不知主子为何将大功拱手让人。要知道右相务政左相务兵,常茂夫甘比等玄将皆与主子亲近,理应派这些人前往立功才是。
于是他犹豫再三,开口提醒道:“宇文无功,当以大局为重。”
袁自忠本已拿起账本要翻阅,闻言立马蹙眉不喜,冷眼回望:“天下至大乃百姓!无知小儿,岂敢拿战事图私利,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