除夕皇宫设宴。
今年的初雪来得早了些,雪儿们白白的身子安静地躺在地上,瞅着很乖。行人一过,却调皮地吞噬住姑娘们娇娇小小的绣鞋,连鞋面都不放过。
“有扫过的小径不走,偏要走这积雪颇多之地,你说你是不是调皮?”慕容帅伸手扶着绣鞋掩映在积雪里,偶尔滑得身子不稳的妍儿。
抬手捏了捏她冻红了的小鼻尖。
严寒的冬季,妍儿一身素白绣红梅的长裙,外搭紫红色梅花厚披风。娇媚白皙的脸蛋上,一点鼻尖红,更显得娇俏动人,惹人怜爱。慕容帅看得挪不开眼,低头直直看着她姣好的侧脸,仿佛她就是冬日里那朵最娇嫩的花,妩媚惹人怜。
妍儿一手拍掉他捏住鼻尖不放的大手,扭头嗔道:“也不知是谁故意引我走这边的。哼。”头一摆,嘴一嘟,脚下多用了三分力道,踩得积雪吧唧一响,如开了花般溅起。
甩开慕容帅,就要大步往前走去。
慕容帅盯着她佯怒的背影,好笑地咧咧嘴,一个箭步冲上去,双手一揽强行打横抱起,一脸满足地听着她乍然的惊呼声。
“你快放我下来,万一碰着人怎么办?”羞死了,羞死了,这里可不是军营,他想怎么来就怎么来。妍儿一点也不乖地扭动着娇小身躯,一个劲地捶打他。
白雪纷纷的素白世界里,梅园里红梅簇簇,暗香浮动。斜生探出的枝桠掩映出慕容帅抱着妍儿稳稳前行的身影,隐隐约约的,一对璧人。
“怕什么,你是我未婚妻,我想怎样就怎样,谁能奈我何?”霸道的慕容帅,好不容易在一棵红梅簇簇,枝桠虬髯的粗壮梅树下放下挣扎不已的妍儿,下一刻却一把将她压在树干上,低着头吻了下去。亲着亲着手也不安分起来,向她软软的胸前摸去。
在皇宫里这样,还是第一次,妍儿羞得不行,咬了他舌一口,却还是未能逼退他攫取的唇舌。呃,怪只怪那一口咬得太轻,在慕容帅看来更像是回应,更像是赤。裸。裸的挑逗。
反倒要她要得更狠了。
几分折腾,妍儿抵御不住,渐渐沉入温柔乡里,搂紧了他脖子,忘了身在何处。
梅园里梅香浓郁,沁香冷冽,笼罩住两个忘情亲吻的家伙。他俩的火热,看羞了枝头的鸟儿,想悄悄遁走,却低估了自己振翅飞翔的力度,扑腾声惊醒了沉浸在热吻里的慕容帅和妍儿。
妍儿猛地惊醒,羞涩万分地推开慕容帅:“主帅哥哥……这里不好……”气息有些紊乱,微微发喘。
“妍儿,正月过后,我又要远征西北了,”慕容帅深情凝视妍儿双眸,沉下声音道。又啄了啄她的小红唇。大休的这几日,西北爆发了突发状况。
可不是么,上一世的这个时候,妍儿女扮男装,随军上了西北战场。胡人灭了与本国相邻的玉国,骚扰边境,大肆挑衅本国国威。新建立的胡人王朝,勇猛无比,妍儿记得这一战很是凶险。
有些担忧地摩挲慕容帅脸庞:“主帅哥哥,答应我,平安归来。”泪眼婆娑。
不是妍儿矫情,是这一战确实艰难。上一世,曾一度困难到以为自己活不下来。
慕容帅一手摸着妍儿细细嫩嫩的脸蛋:“傻瓜,不相信你的主帅哥哥么……”
妍儿一头钻进主帅哥哥怀里,紧紧搂着,仿佛立刻就要别离似的,小小的声音里撒满了害羞:“相信,你一定要平平安安地回来娶我。”难得说了一句不害臊的话。
情到浓处,明明知道此战有惊无险,妍儿还是担忧不已。
慕容帅幸福地摩挲她青黑的发丝,再次温柔地吻她。有了离愁别绪,这次的妍儿很主动地回应,似乎要将别离后的所有亲吻,今夜一次性补齐。
~
宫廷夜宴,酒足饭饱后,又是一通丝竹管弦,美女演奏。
妍儿的心,都在主帅哥哥身上,时不时与主帅哥哥对望一眼。古夫人坐在一侧,只是端庄地抿嘴笑笑,倒也没打趣她。
莫凌坐在皇帝那边,与妍儿隔得有些远,却也不妨碍频频眺望。只是每每眺望,妍儿不是心不在焉地看着台上的表演,便是羞涩十足地与阿帅对望,莫凌每多望一眼,都更神伤一分。
酒也多喝了几盅。
夜宴进行到中场时,有宫人向太后和帝后禀报了句什么,只见太后和九长公主(余潇潇娘亲)欣喜不已,立马点头表示赞许。
妍儿望之,微微皱眉。
上一世的太后娘娘,在今年的秋猎上就已与世长辞了。当年皇后气盛,为了保住太子妃,与意见不合的太后呛声,言辞犀利,竟是活活气得太后一口气没上来,殡天了。打这后,皇帝才正式开始对太子一党充满敌意和防备。
可这一世,事情有变。皇帝早早就猜忌太子,防备太子,导致太子妃提前横死,让太后躲过一劫。之后,太子被禁,被废,皇后一度颓丧,哪还有那个底气去和太后置气。是以,太后直到如今都还活得好好的,只是仍然有些病歪歪罢了。
太后意外延长了生命,是喜是忧,不好说。但从她偶尔看向妍儿的眼神,可以知道,太后一如往常地不喜妍儿,尤其是余潇潇遁入空门后,就更是看妍儿不顺眼了。
有隐隐的厌恶和淡淡的愤怒。
若不是妍儿,余潇潇绝不至于被逼得落发出家。
此刻,妍儿见太后和九长公主听到宫人禀报后,那般兴奋,莫非……
摇头向大殿外望去,一排长龙似的灯笼带来了三个尼姑打扮的师傅。中间那位想来是大师了,能在除夕夜向皇帝祈福拜见的必定是大师界的翘楚了。她身后还跟了俩个年轻些的徒弟。
待她们三人走近了,妍儿才看清来者模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