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双目炯炯的盯着长子:“去士官学校,等出来后博个封妻荫子,我和你娘也能跟着沾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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圆口的玻璃杯中,倒进了半杯蓝色的液体,如大海一般透彻地蓝。一只手拿起一条薄薄的铁片丢进了杯中。
在片刻过后,玻璃杯中的液体便由蓝色逐渐变成了浅绿色,而拿出水的铁片上则泛起了微红的铜色。
“这是什么戏法?”赵文接过铁片,翻来覆去地看着,却看不出个究竟。
“这就是胆水炼铜法的原理!用铁代替了胆水中地铜,铜从水中析出,胆矾就变成了绿矾!”一名化学研究院的学高声回答着赵文地疑问,“神宗年间,饶州布衣张潜著《浸铜要略》,后由其子献于朝堂。先试行与铅山铜场,十余年后,至哲宗时便传播与天下。现在大宋南方有四分之一的铜是靠胆水与生铁屑炼出来地。不过他们只是知其然,而不知其所以然,比起我这里,差得太远。”
“麻逸的铜山也是用这种方法炼铜吗?”
“不是!”赵瑜解释道,“麻逸的铜矿不是胆矾矿,直接冶炼更为方便。”他抬头对学比划了一下,示意他继续演示。
今次他带着赵文来参观刚刚转入新成立的太学中的几个研究院,主要是因为前次他和陈正汇只视察了织造和农学两个研究院,而对化学、理学、数学等基础学科的研究院过门而不入,让里面的学大感失望,所以为了安抚人心,他才会在不到一个月的时间里,再次视察东海的研究机构。
东海太学中的这些研究院,无一例外出自于赵瑜。不过赵瑜一直很小心的控制着自己不要把太多的未来理论和技术暴露出来。他很清楚,科学的展靠的是体系,靠的是前赴后继的一代代学。若是贸贸然就把脑海里的东西一股脑的拿出来,那根本就是苗助长,对日后华夏的科技展并无益处。所以赵瑜只写了几册子,夹在在不同学科搜集来籍中,暗暗传了出去。
赵瑜给研究院的科学理论其实很浅显,只是算是一些最初步的东西。在数学方面是代数符号,xYZ也甲乙丙丁也代数符号的出现,使算术变成了数学;理学——赵瑜觉得格物两个字还是留给朱熹好了,而把理学这个词从二程手中拿了过来——是力学三定律和一点光学上的东西;化学方面是元素和原子分子论;生物则是分类学。这些是理论是展开进一步研究的工具。
不过,这些科学理论都是他用原现的名字传出去比如林奈,比如牛顿,并没有窃为己有。赵瑜还记得前世幼时在科普书上看到地一句话——‘科学憎恨权威’,作为一国之君,可算得上是金口玉言,如果他挂了名,恐怕不会有人敢质疑,这对于华夏科学水平高并无益处。而且他也不需要多余的光环来妆点自己,一个征服的称号已经绰绰有余。赵瑜打算让东海地学们自行去考证,去争论,去驳斥,去采信,然后才会产生更加利于科技进步的研究氛围。
因为同样的理由,除非情况紧急不能耽搁时间,不然赵瑜绝不会对科研方向插上一句嘴,就算因此损失大量金钱和时间也在所不惜,毕竟……失败最能锻炼人。历史证明,不论科学研究地成败与否,都会对科技进步产生正面的影响。就像爱迪生明电灯时所三千多次试验失败就是证明了三千种材料不适合做灯丝,为此花费的时间和金钱绝没有白费。
经过了近十年的展,加入研究院的学、学子数以百计,常年不断的投入终于产生了回报,各种名目的学会社团也自的组织起来。各种新工艺新技术,接二连三地出现。那种赵瑜和赵文曾经谈论过地威力巨大但实用性仍有待商榷式火药便是出自于化学研究院。而在研究物质变化的过程中,粗浅的五行理论已经被抛弃,元素论正式确立了权威的地位,所有的化学院研究都在为现新元素而努力。不过其中并非没有谬误,比如化学院依然把水当作一种元素看待,与金铁等同起来。
一股浓酸味弥漫在空气中,那是从做演示的学手上地又一个玻璃杯中冒出来的。赵文饶有兴致的看着那学又把一条铁片放进杯中的透明液体里,一串串气泡便冒了出来。学用玻璃杯收集起这些气体,放到灯火边一点,砰地一声,玻璃杯中爆出的火焰让赵文吓了一跳。
“这又是什么?”
“这酸液就是绿油,或是叫硫酸。把铁片放进硫酸中,就又会变回绿矾,而产生一种气体。由于这气体比空气还轻,灌入孔明灯中,不用点火就能升上天,前日便由大王亲自取名为氢气,是一种新地元素!”
赵文扭头看了看赵瑜,而赵瑜却看着学手上的玻璃杯。到现在为止还没人注意到实验结束后在玻璃杯内壁上挂着地水珠,但总有一天,会有一个较真的学现这一点,并追查下去,现水并非是一种元素。
从化学研究院出来,赵瑜带着赵文等人,去了数学、理学等研究院走了一遭。对于这些关系到东海未来展地学会,赵瑜现在能做的也只是多加勉励,并宣言要设立奖金和荣誉称号给予杰出的学以奖励。上有所下必效焉。只要东海王喜好百科之学的名声传出去,自然会有无数人会把精力和资金投入到科学研究中。
“想不到这些研究院里各种稀奇古怪的东西还真多。一个三棱镜就能把太阳光变成彩虹一样,还有什么惯性,天天都能感觉到,但以前还真没注
赵文还念叨着刚刚从理学研究院里看到和学到着赵瑜笑道,“二郎,你这几年的钱还真没白花。”
“那是当然。这些还是基础研究,以后越来越多。”
“本来还担心,学校越开越多,教出来的学生快没地方安排了,现在有这些研究院可以塞人,陈相公倒也不用头疼了。”
“就算没有没地方安置,我也不在意。人才是不嫌多人才越多,挑选的余地就越大。大宋人丁不过六千其中专心进学之人不过百之一二,大宋选士就是在这百万人中挑选。但我东海人口不过两百男丁为其半数,但可选之才却超过二十万。我丁口是大宋的六十分之一,但人才却是五分之一,而质量更是远胜。这才是我东海兴旺达,虎视天下的根本所在!”
“若是日后二郎得了天下,把教化推广全国,让全天下亿兆万民同受教育,从这么多士人里选出的人才,必是个个国士。”
“那当然!”赵瑜点头。心中却冷冷一笑:‘国士我倒不指望。只要到那时,没有人敢对我说‘天子与士大夫共治天下,非与百姓治天下’就够了’
当年神宗变法,旧党极力反对,其中文彦博尤其卖力。但言:“祖宗法制具在,不须更张,以失人心。”
神宗皇帝反问:“更张法制,于士大夫诚多不悦,然于百姓何所不便?”
彦博却说道:“为与士大夫治天下,非与百姓治天下也。”言下之意百姓死活我不管,但你不能损害士大夫的利益,帮你治理天下的可是我们士大夫!
赵瑜可不想有人当面对他说着这种话,也不想他手下的文官士大夫们抱着这样的心思。而推广教化就是对付士大夫这种想法地最佳手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