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可以忘记了六号那天发生的事情呢?
那天正巧是星期天,出乎意外的,我一大早就醒了。
但是被窝暖融融,我实在懒得起床。于是我赖在床上东想西想,想着这段时间和迹部发过的短信到底有多少条,还有打电话的次数。
正想着继续赖床到吃午饭的时候,忽然心血来潮一个翻身,抓过床头放着的手机。
嗯,现在有没有什么短信呢?不会是推销家用电器或者帮助客户催债的无聊东西吧。
我一边笑着一边坐了起来,依在床头伸了个懒腰,打个哈欠之后,短信的声响优雅奏响。
“呃,不会吧?”那么凑巧。
我左手揉着眼睛,右手按下阅读键。
“9点,澄空车站。”
再看看发信人,迹部景吾。说的也是,目前这手机号码,还真是只有他知道。除了他能发来这种不带主语和敬语的短信,不做他想。爸爸和妈妈那边,咳咳,实话说,我曾经很正经地考虑要不要告诉他们。但是考虑到说了之后爸爸会抓狂的几率,我决定还是先缓一缓。
只是……
我再看看那条短信。
这,算什么破约会邀请?
我咬牙忍耐住想要把迹部抓过来扭住耳朵问到底知不知道和女孩子约会的短信该怎么发的冲动。
算了,至少他还知道先约我。
我挠挠头,笑了。
再看看时间,哇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八点,八点半了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换,换衣服,洗脸刷牙,吃早,早饭,做完这一系列事情还要赶车去一个听也没有听过的地方。
我立刻滚下床,打起精神进入战备状态。
呜,我可不想迟到留给他话柄欺负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待到我整装完毕冲到最近的公车站杀上开往目的地的公车时,分针刚刚走了90°,不多不少。
整个路途上我都紧紧地拽着手机在读秒,一,二,三,四……
该死的这时间怎么走得那么快。眼看着九点就快过了,可是距离澄空车站还有好几站呢。
我一边在大脑里迅速展开已知路途距离和速度求时间的初级计算题一边想象着迹部会给我摆出什么大爷脸色。
要不要先给他打个电话呢?
可是,又有些害怕听到他不爽的腔调。不想惹他不高兴,可是又舍不得他在那里等。
犹豫半响,还是决定坦白从宽。早上睡懒觉才迟到的理由也不算新鲜,但至少比遇到临盆孕妇急需帮助的借口要好得多。
呃,话说我怎么会想到这么没有可信度的理由。是在哪里听说过的呢?
正在思量间,电话来了。
想都不用想,肯定是他。
我小心翼翼地按下通话键,“喂,我是白河。”
彼端一时没有回应,我只得再重复一次,结果听到对方近乎嘲讽的冷笑,“白痴,你现在在哪里?”
我就知道那家伙等得不耐烦了。果然迟到的人注定就是被鄙视的命运吗?唉,不管怎么说,都是我的错。
“对不起,我睡过了。”
对方又是一时无言,或许他没有料到我这么坦诚地说出来。而且这个理由,还是排行校园迟到借口第一名的状元。
“……你,”迹部的声音参杂几丝我听不分明的气息,“总之快点到,本大爷可没有那么多耐心。”
“嗨嗨嗨。”我一连应了好几声,心头觉得他的音调有些好笑,不由得轻松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