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白河还是笑着,虽然是半分苦笑,但是脸上却包容着些微宠溺。
分外刺眼。
我揉揉眼睛,移开视线看向远方。
心口那块正在生长的柔软东西,为什么会磨出了浅浅的伤疤。
只是这次见面后,再见却是拉长了一个夏天的距离。
在这段时间中,我依然还是那个佐伯虎次郎。
虽然不会没心没肺地笑着,但是我并不觉得生活有多大的变化。
唯一例外的是,在心中渐渐勒出血的痛。
孤独或寂寞都不足以形容,伤痛或残缺又过了火。
只是未名的青涩,渐渐在日光中酿出了苦味。
终于有一天,姐姐丢下课本把我拖了出去。
当海浪冲洗着海岸线时,我和她脱光鞋子走过沙滩,就像我们小时候常做的一样。
“还记得吗?”姐姐忽然蹲下,“那时你吵着说要吃贝壳,结果牙齿差点被蹦掉。”
“那种事情姐姐还记得啊。”我也蹲了下来,手埋进海水,轻柔的波浪像恋人般爱抚过肌肤。
只是,我不自觉地觉得白河手心的触感要更加地好。
“当然了啊。虎次郎的事情我都记得啊。”姐姐笑着说,甚至带有几分骄傲。
姐姐也伸手探进海水中,手指划出一个又一个圆圈。
“一直以来,虎次郎都是很温柔很懂事的小孩,从不给我添麻烦。”
我有些不好意思地别过头,以前被姐姐这样说还好,现在还被说总觉得难为情。
“但是温柔也是有界限的。”姐姐别过头,直直地盯着我,“有时候,温柔是会蒙蔽眼睛的黑夜。喂,你现在看到了什么呢?”
我抬头看看夜空,恬静的丝绒般的苍穹,覆盖了我的视野。
但是正如最微小的蜡烛也拥有照亮世界的光芒一样,我的眼中也布满了群星的光辉。
繁花之中自有凡人之爱,星斗之间亦有我的一颗星。
那句诗流星般从脑海中再次滑过:我想像着,在繁星之中,有一颗引导着我的生命,通过那未知的黑暗。呐,那是你吧?
白河,那是你吗?
“虎次郎喜欢她吗?”
“嗯,也许吧。”
“居然还是也许呢。”姐姐猛地捏一把我的脸,“喜欢就是喜欢,不喜欢就是不喜欢啊。”
“可是……”我结结巴巴地开口。
喜欢,它到底是什么我还不懂。
因为喜欢有太多太多的形式,太多太多的选择。我喜欢爸爸,也喜欢妈妈。我喜欢姐姐,也喜欢我的童年玩伴,我喜欢网球,也喜欢网球部的朋友们。
可是那些喜欢,和对白河的喜欢,是一样,还是特殊呢?
而什么又是特殊呢?
就像第一次学会挥舞网球拍一样,从不懂走向清醒,所有的成长都需要时间。
我只是从来没有爱过。
“嘛。”姐姐似乎是松了口气,又拍拍我的头。
“总有一天,你会懂的。”姐姐站起来,伸个懒腰,“现在就这样也好。”说着她又习惯性拍拍我的头,“不过虎次郎已经不是小孩子了啊。”
“既然知道我不是小孩子就别再拍我头。”
“啧啧,这种说话方式就还是小孩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