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离开的离不开,想留下的留不下。
屋内空气没由来变得沉闷,明徽起身,去耳房暖屋看花。
暖屋气温避免正厅高些,大簇花团争奇斗艳,空气中混杂各路芳香,糅合成独特花香味。
明徽坐在石桌发愣。
每每看见霍砚深,她心中对自有的向往便抑制不住勃发生长,生出一股破釜沉舟的勇气,只要能离开她什么都愿意做。
“明徽。”
明徽听见声音,下意识回头望。
只见程玉躲在花架后,眼下青黑,一脸倦意,眼底却是疲惫都挡不住的汹涌敌意。
“程小姐。”
明徽淡淡点头,面无异样。
程玉声音嘶哑,虎视眈眈望着她,“你不担心?”
明徽瞥一眼她,问:“我担心什么?”
“孩子不是你的,你伙同砚深骗了老宅,不怕他们把你赶走?”
“若真是如此,那我还得谢谢程小姐,必定每日给程小姐烧高香感谢你。”
明徽睨她一眼,摆手示意她坐下。
“我倒是奇怪,那你又为什么这么想留下,难道只是为财?”
她说完又摇头,“霍砚深这人无情但大方,给你的分手费绝对不少。”
“所以,到底为什么?”
程玉看着明徽目光,恍惚间有种不真实感。
她们竟然能心平气和聊这么长时间,太诡异。
“为爱,我爱霍砚深,至少比你爱他。”
程玉坐下,舔舔干燥的唇角,“我爱他这个人,也爱与有荣焉的地位。”
她看向明徽,嗓音中带一丝惆怅,“你不是我,你不懂一个底层人想要当人,想要不跪着活下去该多难。”
“可在他面前你也是跪着。”
话音落,程玉脊背不自然僵直,面色滞一瞬,“可我只在他面前跪着,在别人面前,是他们跪我。”
明徽面色一滞,想不到程玉内心真实想法竟是如此。
她静静审视程玉。
为爱疯狂的两年里,她专门找人调查过程玉。
单亲家庭,父亲离世,母亲再婚带走弟弟,程玉随奶奶一起生活。明徽不知她吃过多少苦,但自从考上北城大学后,她便再没回过家,各处勤工俭学支付学费。后来大四实习她遇见霍砚深,霍砚深主动将她调为助理,接着就是这两年发生的一系列事情……
坦白说,明徽不相信这么坚韧的人会无理由对她充满恶意。
如果找一个理由,那就是霍砚深。
“所以我恨你。”
耳边又传来程玉咬牙切齿的声音,明徽回过神,看见程玉眼中浸满恨意。
“我想你和孩子一起死,只有那样我才能站在砚深身边。”她面若癫狂,喃喃道:“明徽,你怎么不去死呢?你死了我才能嫁给霍砚深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