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过了多久,勾陈听那小曲竟沉沉的睡了,没有恶梦,没有回忆,单纯地睡着了。
多少年来,从无如此舒畅睡过。
勾陈醒来,首先映入眼帘的是一双血迹斑斑的手,若不是耳朵渐渐恢复听力,听到了一串低浅的男声,他差点以为自己还在梦中扎蝈蝈才弄得满手是血。
眼珠转一转确认了自己正被人抱着。
勾陈脑海里仿若清风扶过:这双手骨节分明,这声音清润忧郁,这个怀抱有特有的海的气息。
这个人是楼越。
一挺身想坐起来,却被人巧妙地抱回怀里。
然后他听到头顶上的声音传来:“道心稳了么?”
勾陈愣了愣,才回忆起前情,答道:“稳了。”
“内府还动荡么?”
“尚好。”
“要起来么?”
勾陈:……并不想起来。
“还是要睡下?”
勾陈就坡下驴地点了点头。
然后感到自己被人轻柔地抱起,视线调了一个头,又被人放下。
他从睡在楼越怀里变成了睡在床塌上。
勾陈颇有些遗憾地想:我其实不是要这种睡下……
他以为楼越放下他就会走开,却见楼越坐到了床尾,道了一句“你睡,我护法。”
然后浅浅的经文又响起来,这回听明白了,不是小曲,是《勾陈心经》。
勾陈先前还努力睁眼去看楼越,见楼越衣裳上也有斑斑点点血迹。他又心疼又疑惑,很想坐起来问问楼越。
却不知为何困顿的很,许是因楼越念经文的声音太温柔,许是楼越此时的神情□□宁,他一时松了意志,竟又沉沉睡去。
操心了上万年,存了一点点疑惑和心疼,勾陈在睡梦中也不得安生,潜意识翻来覆去提醒自己:楼越手上有伤。
直到熟悉的海的气息又坐近了些,他才渐渐放松睡去。
翌日勾陈醒来,床边无人。
他摸了摸楼越坐的位置,还有余温。
起身到崖上转了一圈,不见人。再到楼越房门口听了听,楼越在里面。
勾陈像往常那样等在外面。
忽听里面闷哼一声。
接着是倒地的声音。
勾陈立刻就想到是楼越摔倒了,连忙就要推门而入。
却听楼越的声音沉沉传来:“别进来……,陈武,你离我远一些。”
勾陈僵在原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