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财神在京城有大宅子,我们歇在他宅子里。”
管氏微笑着点点头:“嫂嫂问句多余的话,妹夫把妹妹带上京,可是扶了正?”
谢玉湄当即脸红,目光似有不忿,藏在袖中的手死死的掐着掌心,方才把怒意压了下去。
“爷有正妻,他顾念我的亲人都在京城,这才特意把我带在身边服侍,爷对我是极好的!”
“妹妹生得这般花容月色,妹夫哪有不爱的道理!”管氏顿了顿道:“妹妹怎么没把孩子带来?”
又一记窝心脚,正中谢玉湄的心口,连带着五脏六腑都疼了起来,她叹了口气道:“我命薄,至今没有给爷生下一儿半女。”
“那妹夫膝下……”
“有一嫡子,刚满十个月。”
“啊,那亲家母蒋太太一定欢喜死了!”
谢玉湄脸色有些发白,“我婆婆一年前病逝了。”
管氏微不可闻的一声轻叹:“这么年轻,倒真真可惜了,从前多利爽的一个人啊!”
“听说,二姐姐也走了,还留下了个哥儿?”谢玉湄不动声色还击过去,“怎么好好的就走了呢,命太薄了。”
管氏眸光一闪,“谁说不是呢!”
“大嫂,那哥儿怎么就进了王府,不应该啊,二姐和三姐到底是隔了房的!”
管氏脸色发窘,咬着后槽牙把刀子甩过去,“没办法,谁让她们姐妹情深呢,有时候隔了房的,比亲姐妹还要亲上三分呢!”
谢玉湄没有料到一向好脾气的管氏,如今也变得伶牙俐齿起来,且分毫不让,冷笑了一声,便喝茶不说话。
一时间,花厅的气氛沉寂下来
这时,闵姨娘带着女儿谢玉淑进到花厅,一进门便忙不迭向管氏告罪。
“听说二少爷和四小姐回府了,这丫头便在院里坐不住,非要来见见哥哥姐姐,大少奶奶,妾身就自作主张了。”
话讲得漂亮,再加上都是二房的骨肉,管氏不好多拦,只笑道:“你便是不来,我也是要派人去请淑姐儿的,淑姐儿,这是你四姐;你二哥去了祠堂,一会就来。”
闵姨娘赶紧把女儿往前一推,谢玉淑胆子似乎颇大,也不羞怯,一双眼睛频频向谢玉湄打量,俏生生的唤了声:“四姐姐!”
谢玉湄在心里骂了一声“小杂种”,脸上却笑眯眯朝身后的丫鬟看一眼。
那丫鬟把表礼送到闵姨娘手中,闵姨娘接过称谢。
谢玉淑上前笑道:“谢谢四姐姐,四姐姐长得真好看!”
“小嘴真甜,跟抹了蜜似的!”
谢玉湄心不在焉的夸了一句,揉揉小姑娘的头,目光却落在闵姨娘脸上。
一身水绿色袄子,脸蛋红润,眼角带春,一看这日子便是过得极好的。
想着这人原本是父亲的妾室,末了却滚在大爷的怀里,谢玉湄微微眯起眼睛,说的很慢,声音里还带着一种冰冷的甜蜜。
“姨娘啊,父亲和大伯,哪一个对你更好啊?”
闵姨娘的脸,像被人狠狠打了一巴掌似的,唰的一下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