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她在这一代的名气也越来越大,那些华人太太们见到她都会喊她梁太太。
不过大家都没见过她的先生,看见她身边与她十分登对的鹤微知,难免都会将他当成她的先生。
鹤微知瞧了她许久,她自然能感觉出来。
走到车门边时,婉晴停下脚步,细声说道:“鹤微知,你是不是有什么话要跟我讲?”
鹤微知的手指搭上车门把手,稍稍用力收紧,骨节微微泛白,继而又抬眸小心翼翼地看着她的脸。
“前些时日,表叔的骨灰拿回去了,梁奶奶当场晕倒,这一病估计很难熬过去了,现在还在ICU里面硬撑,估计是想亲眼看看你肚子里的这个孩子……婉晴你……”
婉晴垂下眼眸,盯着自已隆起的肚子,轻声应答:“我知道的!”
她身体素质差,当初生嘉煜的时候已经是在鬼门关走了一趟,加上之后又到处奔波,身子的损耗自然不是一天两天能补回来的。
可她心里很决然,即便是将自已耗没了,这个孩子她也定会好好生下来,愿ta健健康康地长大,这是她对梁霁风的交代。
“你保重,有事一定要及时告诉我们。”
鹤微知喉结滚动,只能咽下更多的话语,交代一句后转身上了车。
婉晴面带微笑,看着车子开走,直至消失在视线范围里,才转身拭泪。
接下来的时日。
婉晴的肚子越来越大,行动也更加不方便,她的日子自然也不太好过。
才摆脱孕吐的月份,又开始有了新一轮折磨。
偶尔双腿抽筋,水肿的双脚几乎穿不下鞋子,宝宝调皮地在她肚子里不停地翻跟头踢蹬。
她整个人越发容易疲劳,成日成日地躺在床上不想动,可又不得不动。
每次检查,听着孩子那越来越有劲的心跳,她一边感到欣慰,又一边觉得委屈,因为别的孕妇都是老公和家人陪着产检,可她的男人在哪里呢?
到第七八个月的时候,医生说孩子胎位有些不正。
她几乎每天都要去医院,医生让她跟着做操,调整胎位。
刚刚调整好胎位,又说羊水不够,要多喝水,等羊水充足以后,小家伙在里面翻腾,又攥着脐带缠住了颈,简直要让她崩溃。
婉晴每天在医院和家里来来回回。
白天还好,有人陪着说话,可以分散精力。
一到晚上,夜深人静的时候,小家伙将她的肚皮踢起老高。
她一边安抚着,一边心力交瘁地担忧着里面小家伙是不是又不舒服了。
却又无可奈何,只能按照医生交代的方法照做,保持侧躺姿势,不敢翻身。
每当这时候,她内心濒临崩溃,忍不住在心里怨起那个男人来。
他要是在身边的话她一定狠狠咬他一口。
“梁霁风,你的孩子我会好好生下来,你什么时候会出现呢?都这么久了,你是不是该出来看看我们了?”
婉晴双眸噙满水雾,透过白色纱帘,望着窗外朦胧的月,忍不住低喃。
泪水逐渐浸湿了枕头,朦朦胧胧中进入梦乡……
月光下。
海风徐徐,树影婆娑,海浪一下下拍击着海岸线。
露台上,一道颀长身影倒映在地面上屹立不动。
一身黑色的男人。
头戴黑色大檐帽,脸上戴着口罩。
除了一双深邃黑亮的眼睛,几乎遮挡住了整张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