念离有些吃惊,这“充满爱心”的汤药由她亲自熬制,下“足”了料,都快熬成酱汁儿了,这么难喝,您老人家居然一口就喝了?
要不怎么说,男人输给的不是女人,而是他们自己的自尊心呢?
原来宫里宫外都是一般模样。
小小“报复”了一下相公,念离心情大好。廊子上步子轻快地走着,貌似目不斜视,实则在暗中记着每个院子每间屋子的名称。不在同一个地方跌倒,哪怕这门槛儿本来就是为她建的,这就是一个宫人的素质。
走到格外幽静的一处庭院,念离不自觉停了脚步,遥遥看着那竹影叠翠,不禁惊叹起来。想不到这满府铜臭的安园,还有这样人间仙境的地方,这里究竟住着什么人呢?
看着牌匾上的秀丽墨迹,写着三个字——
听——风——阁?
念离不自觉就念出了声,这可比自己住的那个什么牡丹园听上去高雅得多了,如果可以让她来选的话,她宁愿住在这幽静的处所,最好那两个老太太和阴晴难测的相公永远不要来找她——
“这地方看上去没什么人气啊——”
念离迎着头就要过去看看,却被婷婷一下子拽住了袖子,被分配来给她做贴身丫鬟的婷婷显然已经把念离当成自己人,那副坚定的眼神全然是对主子的忠贞。
“您最好别去。”婷婷摇了摇头,“那里面住的是二夫人。”
原来是安以墨的小妾啊。
相当于后宫中某个妃子的寝宫。
后宫三千,深宅五百。
每个女人都像这张蛛网上的小虫,小心翼翼地与其他猎物保持距离,试图博取猎主的欢心,却不敢离中心太近,以免惹祸上身。
看来这就是一只离“猎主安以墨”很近的小虫了,对于这种特别发光体,适当收敛好奇心,有助于可持续发展。
念离远远地望着那个爬满青藤的小院,那墨色浓重的三个字“听风阁”,蜿蜒曲折就像一个江南女子解不开的眉。
“这位二夫人叫什么名字?”
“二夫人姓柳,名若素,是溯源城数一数二的大户柳家的独女。”婷婷一板一眼地说着,“二夫人很早就嫁到安家来了,若是算起来,只比故去的大夫人晚进门一天罢了。”
“一天?”念离人已经转了身要走,眸子却仍是忍不住地回望着那幽静的小院。“想必也是个有苦衷的女子了。”
“二夫人是不是有苦衷我们可说不得,倒是她屋子里的丫鬟小婉,真是个得罪不起的人精,在整个安园的下人堆里,除了在柳枝姐姐面前还算乖巧些,别人她谁都不怕的。”
“这么精灵的人儿,却住在这样幽静的地方,可真是有趣。”念离点点头,其实主仆同心的,一个丫鬟往往能暴漏主子的性情,只是这些婷婷还听不懂,也不必听得懂。
“说的对,得罪不起,那我们就不要去自讨没趣了。”
念离抬腿要走,突地身后传来尖利的一声,“就是这个骚蹄子!”
念离一回身,只看见一个大红大绿的女人冲出院口,还没看清楚人的模样,火辣辣一记巴掌就扇了过来,足足把念离扇得倒退三步。
一个满脑袋插花的恶俗老女人叉着腰出现在念离面前,婷婷嘴里开始打结:
柳柳柳——柳夫人?
柳夫人?莫非是这柳若素的母亲?
骚蹄子?莫非指的是本人?
念离已经习惯了女人向她撒泼,毕竟这十年来各色女人的巴掌她也挨了不少回了,可没有一次是挨得这样不明不白。
念离的目光向旁边移着,看到了柳老夫人身后站着一个小鼻子小眼儿格外秀气的女孩,穿着一身鹅黄色的衣裳,还特别佩戴了碧绿色的坠子做搭配。
这估计就是那个爱惹事的祸端小婉了吧?如果说柳夫人是一堆柴火,那她肯定就是那泼油。
“你这个骚蹄子,刚进门没到一天就想害死我女儿是吧?走,跟我到老太太面前说理去!”
说这话时,安以墨远远地赶来了,这男人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