起初,他看屋子里悄然无声,心头一阵不快,以为她没将他严正的警告放在心上,然而在离去前,瞥见外头的玻璃花房亮着灯,遂凑到窗前察看。
只见一抹修长纤细的身影,正忘情舞动,举手投足净是流畅优雅的迷人画面,如精灵般自在跃动,牢牢吸引他的目光。
即使看不真切她跳舞的神情,滕洛也能料想到,她必定带着欢愉的笑容,认真投入的沉浸在最爱的梦想中。
这就是他仅能做的,让她无后顾之忧的跳舞,就像徜徉在快乐的梦境里,不必苏醒。
花房内舞动的人儿停止练习,开始着手收拾物品,几分钟后关掉大灯,留下一盏昏黄夜灯,走进夜色里。
过了好一会,滕洛才收回视线,在她进屋前,打算出门却为时已晚。
他来到玄关时,大门被从外头推开,滕洛停下穿鞋的动作,站直身子等着她进屋。
一进门,梦娣便被杵在门口的高大人影吓了一跳,一见是他,才缓下突然拉紧的神经。“你回来啦。”她觑了他一眼,反射性的打招呼,随后换上拖鞋入内。
这里是他买的房子,他何时要回来、住上多久,有绝对的自由,她虽然有点排斥,但没有权利干涉,她只是一个签了合约,形同被软禁的可怜房客罢了。
滕洛的脚钉在原地,一抹诧异掠过他俊雅的脸孔,她简短的问候确确实实震动他的心,如同微风吹拂过水面撩拨起的波纹,很快趋于平静。
心绪平定下来,他仍决定离开。
“滕先生,你怎么还站在那里?不进来吗?”梦娣的疑问蓦地自他身后响起,再度绊住他的步伐。
滕洛的手搁放在门把上,冷漠的问:“有什么事?”
“呃……”梦娣沉吟须臾,硬着头皮道出请求。“书房里的电脑,可以借我使用吗?我想查一点资料。”
“不方便。”他不假思索的回绝。他的私人用品从不让外人触碰,包括他视为女神般崇仰的母亲也不例外。
“嗯。”梦娣淡淡的应了声,没再多说什么,也称不上失望,早在发问前她就预设好结果。
她都已经有百分之百的把握会被拒绝,却非要再领教他的“寒冰神功”才愿意死心,还真傻。
沉默蔓延,空气不再流动,两人相对无言,形同陌生人。
停滞半晌,滕洛扳下门把,默然离去。
望着他孑然的挺拔背影,让梦娣联想到旷野中孤独来去的狼,遗世独立,若想亲近,只会落得受伤的下场。
不知怎么地,他的来去如风、不想久留,让她有种鸠占鹊巢的心虚感。
是因为她在的缘故,所以他才不想留下吗?既然如此,当初他就不应该把房子低价租给她嘛!
他做的每件事看似合理,但仔细深思,却又有矛盾之处。迟疑了几秒钟,最后她放弃追出去的念头。
梦娣再一次深刻体会到他捉摸不定的个性,果然是一头独来独往,高傲难相处的狼。
他不想走进团体,也不允许别人介入他的生活、他的地盘,他就是给她这样的印象。
这样离群的孤狼,却护她住进他买的新房子,背后的动机着实令人匪夷所思,每回问他,他就搬出似是而非的道理,混淆她的判断。
再者,她还是不明白,一个养尊处优、拥有一切的富家少爷,仿佛被一股巨大的阴影笼罩住,黑暗的背后究竟隐藏什么不为人知的秘密?
梦娣怔愣在玄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