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呼一吸间吐出的白雾,弥散在空气里,仿佛融入这片天地。
石策叹道:“从了哥吧,以后月钱都给你。”
“……”归衍忍不住勾起嘴角,“好罢。”
苍鹰站在高处望着他们,冰面上有两个影子,挨得很近很近。
作者有话要说: 奚琴就是二胡QVQ
☆、归衍(八)
龙洗砚湖畔的酒馆门前挑了个大大的布帘,上书一个“酒”字,还画了个坛子,里面不大,有那么两三张空桌,周围摆满了半人高的酒坛,老板搬着个矮凳坐在门槛边,脚旁放着泥炉煨着热水,甚是悠闲自得。
石策离了几步远就喊他,“嘿,曾老板,拉琴呐。”
那中年男人大幅度地点头,还在拉弦。
石策招呼道:“别拉了,先上壶热的青蒿来,你们家小子呢?”
曾老板放下琴,去拎了壶热酒回来给他们放到桌上,问,“吃点什么?早上干煸了盘羊肉要不要?”
石策咂嘴,“你这一大早就吃羊肉不嫌腻味。”
曾老板笑笑,端了一大盘过来,“哟,忘了你平常都是吃斋的,今儿我就请你腻味腻味罢。”
“……”
归衍小声道:“石头哥哥,怎就没见你说赢过谁呢。”
石策无奈,捏了捏他的脸,“快吃,哪那么多话。”
曾老板已经重新坐回去拉琴了,闻言嘲笑道:“呵,得了吧,老大啰里啰嗦,老二铁口毒舌,老三笨嘴难开,老四鬼话忒多,谁不知道你最聒噪,还说别人,简直笑死了。”
归衍听到后若有所思,石策则撂下筷子。
归衍给他拿起来,“吃罢,别说了。”
曾老板呵呵直乐。
那青蒿酒并非用蒿草酿造,而是一种麦草,属于温性的酒,酒水馨香甘冽,有股淡淡的青草味,并不醉人,用来暖暖身刚好。
石策又要上两碗米饭,两人就着酒肉吃饱喝足,到驿馆买了马,动身回山寨,结果走到半路天色就暗下来,看样子约莫要下雪。
狼蒿峰的山脚处可以看出新扫过雪,山道铺了防滑的干草皮,遥遥地能望见半山腰处最近的一点灯火,那是山寨外围的岗哨。
归衍微微地侧耳倾听,在他身后坐着的石策疑问:“怎么了?”
归衍摆手示意无妨,石策遂道:“我走前边,缰绳递给我。”
他说完竟真的跳下去牵马,迎面的寒风凛冽,吹得有些睁不开眼,道路尽管不算狭窄,但人和马俱走得战战兢兢,好像怎么也走不完似的。
夜风在耳边呜呜作响,十分嘈杂,石策戴上了兜帽,于是归衍的声音变得非常小,但他还是听清了。
“石头哥哥,你真的是马匪吗?”
他这样淡然地问。
男人没吭声,像是没听见。
归衍仿佛自言自语一样,“若是马匪,为何不惧官兵随意进城……”
石策浑身几不可见地僵了僵,然后继续往前走,等走到山寨大门前,两旁站岗的小弟们都同他们问候,他回头一看,归衍恰好刚解开罩眼的素纱,抬头望向那块门牌。
根本不是“石家庄”,而是“狼山营”。
门牌下悬挂一面旗帜,黑龙蹑云。
归衍脸上似笑非笑,他如今才确定自己中计了。
临照城主康桓是个三十岁上下之人,模样尚显年轻,与堂川站在一起时倒像个跟班,见到归衍,极为敬重地躬身行礼。
“下官康桓拜见国师大人。”
啸山厅内,四大当家到齐,归衍随意坐在客位上,始终紧闭双眼,康桓等不到回答,只好道:“下官?